此刻能見到李天也到醫院裏來了,那就說明李天是在意趙洪昌的。而趙洪昌在他父親面前就跟一條狗一樣,讓他幫着跟李天提一提沈國祥,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沈林心裏打着如意算盤,不過也很清楚昨晚上他氣不過的行爲已經讓自己身陷囹圄,不然的話臉上也不會被他老子扇了幾巴掌不是?
現在還是先想辦法保住父親的位置再說,不然的話他的一切可也就沒了。至于趙悅,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他能染指的。雖心有不甘,但也算不上太過于難受。
天下何處無芳草,大男人的何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沈林想的很開,所以見李天出去之後,便是将水果籃放在了趙洪昌的病床邊,笑問道:“趙叔叔,我父親本來說要親自看望的,但是你也知道他實在是分不開身所以就讓我來。您怎麽好端端的就暈了,醫生怎麽說的?”
趙洪昌能成爲副市長,腦子自然不會太笨,也沒有立即揭穿沈林的意圖,笑着說道:“沒什麽大礙,隻是一時憋着氣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沈林毫無營養的說了句,心中措辭該怎麽開口的時候,趙洪昌卻是先行說道:
“沈林啊,你今天除了來看我,還有其他的事情了。”
沈林眼中一喜,暗道這個趙洪昌還算識相,看來父親說的沒錯。
趙洪昌這個人迂腐是迂腐了點,但是适當的時候還是有些用處的。頓了頓,就說道:“哎,趙叔叔你應該也聽說了省公安廳和省紀委的人來了新河的事情吧?我爸爸就是在忙着接待上頭的那些人呢,說來也奇怪,咱們新河市一直以來可是從沒出過什麽大事,也不知道怎麽好端端上面就來人了。”
趙洪昌瞥了眼沈林眼中遍布冷笑,心道小鼈崽子還和我玩心計!
“呵呵,我聽倒是聽說了。不過咱們新河市政府的同志們可都是好同志,上到沈書記,下到派出所幹警那可是出了名清正廉潔,所以根本不用有什麽心理壓力嘛!”
既然你個鼈崽子要玩,那我就陪你慢慢玩就是了!
趙洪昌老神在在的想到,反正他現在是不怕了,至于沈國祥的死活才和他沒關系呢!
這個世界誰也不是傻子,趙洪昌能在沈國祥面前卑躬屈膝,那也是因爲沈國祥有利用價值。
現在沈國祥沒什麽用了,他又何必要去在意呢?
不過趙洪昌卻也是沒有把話說死,要是知道莊琴是李天姐姐的話,恐怕這老家夥說不定直接就将沈林給轟出去了。
而沈林聽着趙洪昌的話也是一愣,他原以爲趙洪昌肯定會先表态示好的,完全沒想到趙洪昌居然也和他兜起圈子來。
難道這家夥真以爲沈國祥一定就會在這一次的“地震”中下台?
沈林心中鄙夷,他父親能成爲市委書記在省裏面能沒人?雖然管不比主持這次整風運動的孫省長來頭大,可權利也不是蓋的。
“趙叔叔難道你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沈林的語氣已是有了些變化,再不如之前的恭敬。
趙洪昌淡定無比的說道:“我擔心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斜,上有的人那也是爲了咱們新河市的發展着想。不過我也知道任何地方總有些害群之馬的,上面來人也是爲新河市做清除害群之馬的好事!”
趙洪昌将“害群之馬”這四個字咬的很重,讓沈林都忍不住爲之色變。臉色變得極度陰沉了起來,趙洪昌這四個字可是别有用意啊。
“趙叔叔難道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麽兩袖清風的清官?趙叔叔,紙是包不住火的,走多了夜路總會濕鞋子。但是濕鞋了也沒什麽,隻要找到地方烘幹就行了嘛!”沈林陰陽怪氣的說道。
趙洪昌才不懼怕沈林的威脅,他倒是也知道沈國祥在省裏有着後台。可是李天連孫省長都能請動,還怕沈國祥的後台?再說了李天可是和陸家蘇家交好,沈國祥在他眼裏不過蚍蜉撼樹而已!
“都沒走過夜路,鞋子就不會濕,哪裏還需要地方烘幹呢?”趙洪昌反問了一句,沈林當即喝了起來:
“趙洪昌你别不知好歹,你真的以爲那個李天會救你嗎?别以爲他能搬動孫省長,他就能保住你!别忘了,昨晚上你是怎麽針對他的!”
趙洪昌沒有動怒,而是面露愧色的說道:“是啊,我都那樣對他了他還是在意我這個老頭子,悅悅嫁給他也的确是個好歸宿。沈林啊,你知道悅悅爲什麽一直看不上眼你嗎?要知道,你和她從小就一起在家屬大院裏長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馬。但悅悅卻還是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爲你沒有度量,也沒有一點男子的擔當。二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還成天靠着你老子過活,你哪裏來的臉面和我叫嚣?”
“李天現在才二十四歲不到,但他已是天地集團的董事長,更是爲龍江、中江、天河、首都拉到了五百億美金的投資!而且據說他在國外也有着不俗的事業,和燕京大門閥陸家蘇家交好。你拿什麽在這裏嚣張?說好聽點你是啃老族,說難聽點你就是寄生蟲,當初我也是瞎了眼了居然會覺得你好!”
沈林直呼趙洪昌的名字,已是撕破了臉皮,趙洪昌還會在意他沈林一個晚生後輩?
而這犀利至極的話語卻也是讓沈林面目扭曲了起來,偏偏他還沒辦法反駁。當他聽到李天的事迹之後,内心已經震驚到了極點。此時再次被趙洪昌提起,無疑是在本就脆弱的神經上又插上了一刀!
“好,趙洪昌你狠!我倒要看看那個李天是不是真的要救你,你個勢利無恥的老東西!”
沈林丢下一句話就是甩門離開了病房,而趙洪昌躺在床上卻是一臉的落寞。此時此刻,就算李天不救他,他也不會有任何的責怪。
經曆這樣的一場災難,他已經明白了很多當初明白不了的東西了。
而離開了病房的李天,便是直接走出了醫院。撥通了腦海中記下的莊琴的聯系方式,李天也是聯系到了許久不見的二姐。
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江陽的時候,轉眼過去已是大半年多沒見面了。
莊琴接到李天的電話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見面,很快,李天在一家餐廳裏面等了十幾分鍾後莊琴便是到來了。
莊琴的打扮依舊還是那麽嚴謹的緊身西裝上衣和長褲,身上沒有任何的飾品,也沒有化妝之類的。
更别說和其他女人那樣提着一個時髦的包包,或者做個什麽潮流的發型。秀發已然見到剛剛過耳,給人一種很是淩厲的感覺。
但是莊琴見到李天的時候,莊琴這位鐵娘子卻是嘴角撇起一抹很是罕見的笑容,款款走來大方落座。
李天打量了一下莊琴,不由咧嘴笑道:“姐,你可是越變越漂亮了,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漂亮的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莊琴擡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油嘴滑舌的毛病還是沒點改變,老大不小的人了,而且都快成家立業的人怎麽還能這麽不正經?”
“嘿嘿,二姐那不是在你面前嗎?在你面前我就是三十歲四十歲甚至六七十歲,還不是你老弟?”李天笑着說道。
莊琴也是被說的莞爾一笑,手趁着那白皙的下巴說道:“那不一定哦,你應該是有事才會想起我這個姐姐吧?不然的話,大半年多的時間卻是連個電話也不曾和我打過,我很難相信你前面的話是真的。”
“咳……咳咳,二姐你這話就不對了,要不是小時候你在我的pi股上留下了陰影,我都恨不得粘在你身邊去省紀委某個一官半職當當呢!”
莊琴被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李天,随後眯着眼睛說道:“然後就好光明正大的爲你未來老丈人開罪是吧?”
李天頓時尴尬了起來,說道:“二姐你說啥呢,咱什麽時候說過那樣的話。不過你既然開口了,那我隻能厚着臉皮求求二姐你。”
“沒用,這一次對新河官場的行動是省委直接批準的,而且必須要拉幾個人下來。而趙洪昌雖說貪的不是很多,但身爲副市長的他卻是沒有起到帶頭作用,省裏面已經有人想要他下來了。”莊琴抿了口桌子上的茶水淡淡的說道。
李天眉頭直皺,說道:“有人要拉他下來?難道他們不知道趙洪昌和我的關系?”
這話不說還沒關系,一說莊琴臉色就是冷了下來,聲音也是變得有些嚴厲了起來:“李天你現在是有着一些改變時局的能力,但我必須提醒你趙洪昌就算是你未來的嶽父卻也不能逃避國家的制裁,任何人做錯了任何事都必須付出代價!”
莊琴和李天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從小到大的性子其實說起來也有些許的相同。但是李天也不是說不讓趙洪昌付出代價,于是耐着性子說道:“二姐你的意思我懂,我也并不是說要保住趙洪昌。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趙洪昌也上年紀了把他官位卸去便是,再大讓他補上貪款也沒什麽。你總不能讓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去坐牢吧,而且就算人家坐牢悔改出來,早就失去了勞動力還怎麽報效社會?”
“小天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你是想讓趙洪昌免去牢獄之災是吧?可是我隻是負責調查的,并沒有權利給他定什麽罪的。”莊琴依舊還是那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說道。
李天聽着就是急了,苦笑着說道:“二姐,我就你這麽一個親姐姐。你看趙洪昌是悅悅的爸爸,就是我的老丈人。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老丈人坐牢?那樣悅悅一定會傷心死的,我這個女婿也會被人說道不是?你總不能看着我成爲那不孝不疼愛老婆的人吧!嘿嘿,好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我可說了,你要是不幫我我就跟老頭子報信去,讓他逼你趕緊嫁人算了!哼,連自家弟弟都不幫,還不如嫁出去算了……哼哼!”
莊琴的臉色漸漸的冷了下來,心中卻也是哭笑不得,好一個來軟的不行來硬的。
就在李天洋洋得意的時候,莊琴手突然極快的伸了過來一隻手。李天剛想抵擋,但莊琴卻是占了先機一個結實的一闆栗敲在了李天的腦袋上: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