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宗其實已經猜到了錢潮的身份,他雖然不曾過問過自己父親地下世界的事情,但也知道一直和龍陽的錢潮有着密切的連續。現在年天饒親自帶着人來,還是一個如此年紀的老者,唐宗心想不管是不是錢潮他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錢潮是一條夾着尾巴的狼,不仔細看的話很多人都會以爲這個老人家是一個很是脾性好的狗。
“唐少爺你好,我是你父親的老朋友錢潮。突然聽到他因病去世的消息心中倍感悲痛,想想多日前我們還在一起品茶飲酒,沒想到如今卻是已經陰陽相隔。”
錢潮雖然這樣說,但是他的臉上依舊還是沒有什麽悲痛之色。雖然一臉快要悲傷到哭的樣子,可是落在唐宗的眼裏卻是那麽的做作。
“這兩個老家夥,我爸都已經死了居然還來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如果我有那個能力,今天必定殺了你們這兩頭老狗!”
想起唐氏集團就是因爲這兩人的裏外夾擊下成爲了他們的囊中之物,唐宗心中就是一股子的怒氣。要不是他一向擅長于隐忍,恐怕此刻早已經忍不住和他們拼了。
唐宗輕聲一笑,說道:“如果我父親泉下有知能見到有老朋友來送他,也一定會走的安心的。”
錢潮饒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唐宗,顯然他比一介武夫的年天饒更善于揣摩人心!
“哎,希望這樣吧。不說了,我給老唐上柱香,和他說點當年的往事。人啊,老了就喜歡唠唠以前的那點事情。”
錢潮說着就是拿起三炷香點燃,然後拜了三拜,随後便是彎着腰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麽。
他和唐泰都是同一輩在唐宗眼裏他不認爲錢潮應該死者爲大的跪下,可唐宗還沒想完,錢潮突然間就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鼻涕都跟着流了下來,大聲哭号道:
“老唐啊,你怎麽可以這麽忍心一個人就走了。還記得我們風華正茂的時候,當時的我們都隻是想着吃飽就行了。後來你被人欺壓然後自己開始闖蕩天下,我就在想我不能落于人後。是你,我錢潮才有今天啊!唐兄,你還記得二十年前你我功成名就時在一起痛飲的時光嗎?那時候你是多麽威震天下,可現在你怎麽說走就走了!”
唐宗震驚的看着錢潮,那悲痛至極的模樣絕對不是說裝就能裝出來的。
“此人要麽就是要有一絲良知,要麽就是真正大奸之輩!”
唐宗心中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的想道,顯然年天饒也是有些錯愕的看着錢潮,不過馬上年天饒的臉上就是露出一絲不屑來。
唐宗看在眼裏沒說話,心中卻是對年天饒鄙夷無比。
年天饒身手超凡,一直以來幾乎是地下世界神一般的人物。可惜這個人太過于剛愎自用,自認爲一切都能靠武力解決。
“就算我最終拿不回屬于我們的唐家的基業,你年天饒就是到死也沒那個機會。你以爲一切都在你的掌控當中是嗎?傻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是黃雀但那老貨才是真正的獵人!”
唐宗心中冷笑不已,但是突然手機就是響了起來。
錢潮和年天饒幾乎同時的往後看着唐宗,後者心頭一凜,臉上卻是很自然的說道:“年叔叔,錢叔叔我先接個電話。”
年天饒沒說話,錢潮倒是報以一笑,唐宗也就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電話是一個陌生号碼打來的,唐宗很是疑惑試探着接起問道:“喂,你是?”
趙悅利用身爲打黑小組組長的身份想要弄到唐宗的号碼并不是什麽難事,而且在臨州唐宗的聯系方式似乎也不是什麽秘密。
當趙悅将唐宗的手機号碼告訴了李天之後,他便是馬上給唐宗打了這個電話。
“呵呵,唐少爺你好,我叫李天想請出來吃頓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時間?當然,我也知道唐少爺如今喪父,我可以等你。”
李天也沒有兜圈子之類的,一聽到唐宗的聲音便是直入主題的說道。
“你就是李天!”
唐宗臉上滿是驚訝的說了聲,随後馬上就是往後看去見到錢潮和年天饒并沒有注意自己,心中就是松了口氣。
“你找我有什麽事?!”唐宗問道。
李天對于唐宗居然知道自己很是驚訝,笑道:“看來我果然猜得不錯,唐少是個高人啊。”
唐宗雙眼都是緊眯了起來,說道:“我現在沒時間和你拐彎抹角,有什麽事情直說便是。”
“唐少爺這麽急,不會年天饒和錢潮就在你身邊吧。”
李天能聽得出來唐宗的語氣中的确很是焦急的樣子,能讓唐宗如此反應的除了年天饒和錢潮,其他人貌似還沒有這個能力。
“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你有什麽意圖就直接說吧,不然我就挂電話了。”唐宗沉聲說道。
“明天中午,新吉飯店我等你。”
李天笑着說了聲便是挂斷了電話,唐宗拿着手機一句話站在原地,眼中露出濃濃的猶豫來。
“李天,那個在龍陽唯一敢騎在錢潮這位太歲頭上動土的人,他找我難道是?!”
唐宗想着眼中突然迸射出一股子的瘋狂出來,好似那極度無力的雙眼中再一次有了神采。
沒有在外面呆多久,唐宗就是再次走進了靈堂當中。
年天饒眉頭微皺的看着他,問道:“剛剛和誰打電話?”
“哦……一個朋友,知道我爸過世就打來電話慰問一下。”唐宗臉色淡然的說道。
錢潮依舊跪在棺木面前說着什麽,但明顯聽到唐宗的話頓了一下。
幾分鍾後,錢潮就站了起來,歎息着說道:“唐兄我先回去了,放心我會送你最後一程的。”
唐宗見狀連忙就是上前扶着錢潮,說道:“錢叔叔,你有心了。”
錢潮搖了搖頭,說道:“唐宗啊,老唐就你這麽一個兒子,可你這孩子從小就不聽話。老年現在幫你看着家,你可要好好的學學。等到哪天時機成熟了,老年也就放心把位子給你,那樣唐氏集團才有更加輝煌的一天!”
錢潮就跟很是關心晚輩的長輩一般說着,唐宗心頭冷笑卻是重重的點頭說道:“錢叔叔,年叔叔你們放心,我不會再讓所有人失望的。”
“嗯,很好!”錢潮說了聲,目光中卻是有些懷疑的看了眼唐宗這才離開而去。
年天饒似乎一點留在唐家的意思也沒有,錢潮走他也後腳跟了上去。
兩個老家夥一坐進車裏,錢潮的臉色便是冷了下來,說道:“年兄,派人好好的盯着唐宗,這小子不簡單啊!”
年天饒不以爲意的一笑,說道:“錢兄你太多慮了。”
錢潮臉色一正,心中罵了聲蠢貨,嘴上卻是肅然的說道:“年兄雖然你已經是唐氏集團的董事長,可屁股還沒坐熱呢,不管如何萬事小心些不會有錯的!”
年天饒随意的點點頭,說道:“那小子我看着長大,小聰明倒是有些,他要是真的敢做出什麽事情來的話我不介意讓他下去陪唐泰!”
錢潮沒說話看起來很平淡,可心中卻是有着一股子的瘋狂在醞釀,好似過不了多久他就将會再一次創造出人生的又一次輝煌!
很快錢潮的車子就是離開了唐家的别墅,唐宗一直站在别墅二樓看着車子消失,眼中露出滔天恨意。
在二樓陽台站了許久,終于唐宗拿起了電話回撥了李天的電話,說道:“明天中午新吉飯店二樓芙蓉閣,我請你。”
李天本來都要睡了,沒想到接到唐宗的電話,心頭就是驚喜無比說了句沒問題。隻是短短的一句話兩人就已經達成了一種莫名的共識,但挂斷電話後李天卻又是想到了一個人,忽然間就覺得要熱鬧了,要鬧翻天了!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中午李天如約來到了新吉飯店,在門口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服務員便引路帶他到了芙蓉閣中。
一推開芙蓉閣的門,李天便見到了一位三十出頭的男人也擡眼看着他。
“李少?”唐宗笑着問道。
李天點點頭,道:“唐少果然和傳聞中的那樣器宇軒昂啊。”
唐宗的确長得不錯,就算是三十多的年齡也依舊有着一張仿似不老的面孔。
唐宗哈哈一笑,說道:“李少你太擡舉了,瞧瞧我還讓你一直站着說話,坐……快坐!”
人家是熱情洋溢,李天自然也不能擺譜不是?而且他就是喜歡和有禮貌的說話,笑了笑就說道:“唐少我看咱們也不要再這麽客氣,也别喊我李少的稱呼。聽着就膈應的慌,直接喊我李天吧。”
唐宗嘴角一彎,說道:“我也正有此意。”
“嗯,爲了來應你這個飯局我連早上都沒吃飯呢。讓服務員先上菜吧,可餓死我了。”李天說着就坐在了椅子上,絲毫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唐宗有些呆愣的看着李天,原先不是李天說要請他的。雖然後來成了自己請,可是爲了一個飯局早上都不吃飯,難道就爲了空着肚子來這兒多吃點?
“這人真是李天?”
唐宗心裏忍不住反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