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是三王爺。”
蘇錦源放下了信,猛然起身往外:“備馬。”
他此刻無疑是魯莽不計後果的,完全沒有考慮到如果真是三王爺他這樣貿然前往的後果。
憑着一頭熱,一腔血駕車到了三王爺府,蘇錦源不等人通報就徑自就了進去,可是戒備森嚴的三王爺府豈是這麽好闖的,被堵在了門口,他大聲叫嚷着:“三王爺,三王爺,我有事找你,三王爺。”
“蘇三爺,蘇三爺你再這樣我們報官了。”
三王爺府的管家還算客氣的。
蘇錦源卻顧不上這麽多,他一意孤行的以爲三王爺必定是那起謀殺的幕後主使,所以勢必要将三王爺揪出來。
“何人在此喧嘩。”一聲威嚴自身後傳來,蘇錦源轉身,三王爺似乎剛從外頭回來,身上還挂着雪花,臉上泛着酒氣,看到蘇錦源,微微吃驚:“怎是你。”
“三王爺,我有事要問你。”
蘇錦源的語氣無疑是膽大包天的,事實上對這個纨绔王爺他從來也沒有客氣的時候,以前爲了季紅争的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可沒少得罪這王爺,當時他是仗着家裏兩個姐姐在宮中爲妃,如今雖然沒什麽可以仰仗的了,他在三王爺面前無疑還是高傲的。
那三王爺戲谑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本王沒空。”
“不許走,你說,是不是你指使季紅殺我的,季紅在你我之間左右爲難,所以你就出此下策,讓她殺了一個,好做選擇?”
此言一出,三王爺大怒:“你這是诽謗,你個刁民,本王要殺你,用得着讓紅兒上嗎?本王還沒和你算賬呢,如果你當時肯拱手相讓,我都說服了我母妃了,我甚至求了我皇兄幾天幾夜,你怎麽就不肯把她讓給我,如果你肯讓,何至于讓她左右爲難,何至于如此,何至于?”
三王爺那一雙眼,燃着火焰,滿身酒氣噴在蘇錦源身上,蘇錦源老火也上來了,前仇舊恨,那就一并算了吧。
大力推開幾個下人的拉車,他沖上去對着三王爺的臉就是一拳:“何至于,你說何至于,當時讓她爲難的難道就是我嗎?那個女人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沒有你的時候天天說愛我愛我,看上了你的錢,你的地位,她就變心了,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蘇錦源你好大的膽子,王爺。”
“都住手,滾下去,本王早就想打你一頓,好,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好,那本王就打死你,誰都不許幫忙聽見沒,都滾,都滾遠點,滾。”
一聲暴喝,邊上的人紛紛退下,不敢再靠近,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扭打在一起,直到打的都爬不起來,倒在地上,隻剩下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
“是不是你,三王爺。”
蘇錦源掙紮着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三王爺邊上,一腳踹上三王爺的腰。
三王爺抱着腰吃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怒喝:“不是我,我他媽還想知道是誰,我他媽的還想知道是哪個混蛋讓她殺你的,我他媽還想知道你得罪了哪個混蛋要搭上我的紅兒。”
他的話不像是假,他似乎很痛苦,想到季紅行刑那日他遠遠的觀望,蘇錦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你告訴我,季紅越獄 的事情,是不是你策劃的?”
“你有病嗎你?那是犯法的,我怎麽可能做?”
“那她行刑那天你爲什麽去看她?”
“哈哈,爲什麽,我怎麽知道爲什麽,我喜歡她,我很喜歡她,我曾經想過娶她,隻是我他媽的怎麽知道你小子一直在中間和攪屎棍一樣胡攪蠻纏,如果我娶了她,或許不是這樣了,我不在意她是個妓女,我不在意她有個孩子。”
“你說什麽?”
“我說她有個孩子,哈哈,你不知道?你還敢說你愛她,蘇錦源,你連這都不知道。”
是,蘇錦源不知道,蘇錦源是真不知道季紅有個孩子。
季紅跟着他的時候不是處子他知道,可是窯子裏的女人不是處子正常的很,他是真的不知道季紅還有個孩子。
“是誰的?”
“我他媽怎麽知道,你滾吧,别再來煩我,我看到你就想往死裏打,要不是我今天喝了酒,我能活生生打死你知道嗎?”
蘇錦源起身,踉踉跄跄的走了門口,忽然又轉過來,一把拽起地上滿臉是血的男人:“那孩子在哪裏?”
“誰知道,你去問老鸨好了。”說完,一把推開蘇錦源,躺在地上,喊着季紅的名字,又哭又笑起來。
蘇錦源起身,滿目的鮮血不會比三王爺的好到哪裏去,馬車夫見到他委實吓了一跳,忙是将他攙到車上,他卻走到路邊,捧起了一捧血,把臉上的血迹洗趕緊,然後面色沉重的上了馬車。
“去春香樓。”
春香樓中,一如往昔,酒肉聲色,靡靡之音,醉生夢死,這曾經是蘇錦源的極樂鄉,是蘇錦源的逍遙窟,卻也是蘇錦源噩夢的開始。
春香樓的老鸨還是原來那個,看到身上染血的蘇錦源委實吓的不輕,怔在原地都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蘇錦源幾步上前一把揪住老鸨的衣領:“季紅的孩子呢?”
“孩子。”
“對,季紅的孩子在哪裏?”
老鸨顫抖着聲音看着眼前兇神惡煞的蘇錦源:“我不知道,原本是在京城一個奶媽家裏養着,三月的時候還想給送走了。”
“送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