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少冷笑的看着她,一一給她細數。
“救命之恩,以命相報即可,我大不了把這條命還給你家,秦煙,不要以爲你真可以掌控我的人生,我隻是不想動你家人而已。”
秦煙大怔,眼前的安承少,宛若是主宰人生死的閻羅帝君,她如何也想不到安承少居然會有這樣一招。
她以爲自己抓住了安承少的軟肋,手裏握着安承少最在意的兄長的生死存亡,可是她沒有想到安承少居然會來個魚死網破。
她掌握的隻有蘇錦業一人的生死存亡,而安承少無疑是掌握了她全家的身死存亡。
他父親年輕時候進宮和一個妃子發生了過一夜纏綿,這種事情她都不知道,可是安承少丢過來的那本書上,連那妃子姓甚名誰都寫的清清楚楚,這已是死罪,誅滅九族的死罪。
而下面,她母親逼死了秦續的娘,這件事她也知道隻是卻裝作不知,她不知道安承少是從何處得知的,但是巨細靡漏的,安承少連她娘當年給秦續娘下藥差點害還在腹中的秦續夭折的事情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還有她兄長的,她從來不知道他兄長居然還殺過人,殺的邊上别人,是拓跋家的大少爺,當時拓跋家大少爺的死是個迷暗,官府也是毫無頭緒,她沒想到殺人兇手會是她兄長。
還有……
貪污官銀,重罪。
她母親不守婦道和家裏一個工匠私通,重罪。
她兄長早年不折手段将一戶人家逼至破産,一家三口都被逼的服藥自殺。
……
……
……
一樁樁,一出出,秦煙已是目瞪口呆,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家裏發生過這些事情,她不相信,絕對不信。
“你騙人,不可能。”
“呵,呵呵,呵呵呵!你可以不信,隻是我要提醒你,你所謂的那些證據,我早已經讓他們都成了僞證。”
“什麽意思?”
“你不是很聰明嗎?什麽意思你可以自己去查,我從來沒想過要動我恩公,不過秦煙,如果你觸及了我的底線,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得不償失。”
秦煙後背一陣沁涼,眼前的安承少可怕的讓她顫抖,手裏記載滿了她全家罪孽行爲的書,随着她身子的顫抖而抖動着,她開口,語氣卻依舊固執而倔強:“你不用弄這些有的沒的來騙我,我的家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事來,安承少,我說過你是我的,我絕對不會放手,十日後我們就成親,如果三日後你不出現,我就把手裏的證據都送去官府。”
“去吧,隻要你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秦煙身子一顫,卻極力保持鎮定,她始終覺得不可能,安承少不過是吓唬她,她絕對不相信這一本的罪孽真是她家人做的。
将書丢給了安承少,她轉身而去。
呂青進來,笑道:“可算是解氣了,爺,你說她會去調查嗎?”
“她會。”
“如果她知道那些是假的,無非是主子你杜纂的,大概會惱羞成怒吧。”
“不過是支開她幾日,若是我猜的沒錯,以秦煙的個性,今天晚上就會啓程回關外去。”
“她一走,我們的計劃就可以全盤實施了,等到她回來,早已經是人去樓空,拿着那一堆證據,她就算是想要威脅主子,想要至大爺于死地也是白費功夫,主子高明的。”
“我再如何算,都沒有算到繡兒會忘記了我,等到秦煙出城,随我進城一趟,我想同她見一面。”
“是,主子,那今兒晚上不用吃藥了吧?”
“不用了,我大哥大嫂處,切莫錯過了時候。”
“金爺雖然吊兒郎當的,可是有錢的活兒他素來最是上心積極,爺隻管放心吧。”
安承少嘴角微微一勾,看着窗外月色,前幾日的積雪尚未化開,寒意森森,不過冬日終會過去,春天并不遙遠了。
*
許繡憶是傍晚時候知道蘇李氏死了的消息的,她大爲震驚,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她想要去看看,許唐宇卻不許她多管閑事,硬是讓人将她禁足在家,不得出。
許繡憶被關在房内,想念起同蘇李氏的種種過往,不禁垂淚,人的性命竟是如此脆弱,昨兒還是好好的,沒想到轉眼說沒了就沒了。
而且殺了蘇李氏的人,居然是蘇家老太太。
晚上時候許岚清過來過,知道她擔心案情的進展所以同她說了蘇家老太太已經畫押簽字,承認毒殺,被判處了斬刑,三日後處斬。
許繡憶頗爲想不明白蘇家老太太怎會下手毒殺了蘇李氏。
問許岚清,許岚清隻說是房地契之争,蘇李氏拒不交出房地契惹惱了蘇家老太太,蘇家老太太示意下毒殺害了蘇李氏。
當時庵堂裏好多姑子都聽見了兩人争吵不疊,官府也在蘇家老太太房間裏搜出了那來不及丢棄的半包毒藥,以及尚未清洗的抹了毒藥的陶瓷碗。
聽着順理成章并無不妥,可是卻總有些地方有些怪異。
“哥,你說蘇家老太太畫押簽字了,是當堂嗎?”
“也不是,說是在大牢裏畫押簽字的,并不是屈打成招,是她自己親筆簽字畫押,她家裏人核對過,那是她的自己和指印沒錯。”
“現在我大哥怎麽樣了?”
“不清楚,我沒去看,不過應該十分不好受吧。”
那是自然,許繡憶知道蘇錦業有多愛的蘇李氏,這些年來蘇李氏無出,在傳宗接代觀念如此身後的古代,蘇李氏都主動要求給蘇錦業納妾生子了,蘇錦業卻因此還惱羞成怒。
蘇錦業無疑是深愛蘇李氏的,如今這一番蘇李氏離開,蘇錦業的打擊必定不小。
“爹不讓我出去,我想去看看我大哥和晴丫頭,送我大嫂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