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她還是的拿着金鑲玉打算走一趟,怎麽的也要和保甯堂二部的人道一聲别,以後她就再也不是他們的三奶奶了。
叫人備了馬車往保甯堂二部去,一路上隐約聽的人議論她被休的事情,說的極盡難聽之言辭,她卻是欣慰的,這便是她想要的。
“小姐,到了。”
保甯堂二部門口,遠遠就聞見了一股藥香味,許繡憶下了車,路旁有人認出了她,不敢明目張膽卻在背後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她怎麽還有這個臉來蘇家的藥店。”
“誰知道呢,也不怕被趕出去。 ”
“趕出去倒不至于,這家店裏的人都是她一手栽培的,該不會是要開個新店,來挖牆腳的吧。”
“她能有這個臉。”
“怎麽不可能,連婆婆都能給逼到住庵堂,她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真是給護國公丢臉啊,護國公一世英名都要給她毀了。”
……
最後這一句,聽的許繡憶心裏是頗爲不舒服的,是的,她給家裏帶了巨大負面影響,若然有的選擇,其實她既想将被休離歸咎在自己身上,也不想拖了家人下水,可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些負面影響總會過去的,她隻能如此祈禱。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無論是什麽傷,沒有時間治愈不了的。
調整了心态,帶着微笑進了保甯堂二部,幾個夥計甚是吃驚,卻并無人表現出對她的半分鄙夷,反倒是關懷的紛紛圍攏過來。
旁人以訛傳訛把許繡憶傳成那般不堪,但是保甯堂二部的夥計卻是最清楚不過許繡憶的爲人。
“三奶奶,你别聽這些人胡說,走,我們到後院去。”
“呵呵,我沒關系,對了,關大嫂,以後你就叫我一聲繡憶吧,我已經不是蘇府三奶奶了。”
關大虎家的卻道:“我管别人怎麽說,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們家三奶奶。”
許繡憶微微一笑,知道他們或許是對唐夢和蘇錦源有些誤會了,對她們她沒有不可以說的實話,于是道:“不要怪三爺,更不要怪唐姨娘,是我給三爺納的妾,也是我請三爺休了我的。”
“什麽!”
衆人皆驚,但聞許繡憶笑道:“隻能說我同三爺緣分盡了 ,我們如今誰也沒有虧錢了誰的,你們也不必替誰抱不平,替誰惋惜,隻管好好的幫助大爺,對了,大爺和大奶奶呢?”
“還沒來,去了蘇家銀行,那裏出了一些亂子。”阿福道。
“怎麽了?”
“三奶奶您被休的事情在外頭被傳成那樣,那些人都以爲三奶奶您品行有虧,您建的銀行可能也是打着蘇家和國公府的名義騙錢,所以……”
阿福算是實話實說,許繡憶當時全然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仔細想想倒是她沒想周到,如今決計是不能讓蘇家銀行出現這等動亂,蘇家銀行如今還沒開始盈利,店鋪費,夥計的月俸,還有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費用,加上答應給的利息,這些費用足夠拖垮蘇家銀行以及搭上一個保甯堂二部。
“走,跟我去看看。”
“三奶奶……”阿福要勸,許繡憶已經徑自上了馬車,阿福關大虎等幾人隻能跟上,馬車疾馳朝着蘇家銀行而去。
蘇家銀行外的隊伍幾乎排成了長龍,許繡憶的出現,引了一陣騷動,有人大聲喊道:“看,騙子來了。”
一句“騙子”,無疑将許繡憶置于了十分難看的境地,她面色一沉,阿福關大虎等人幾乎是沖上去吧喊許繡憶騙子的人按到在了地上,場面越發的混亂。
許繡憶猛然 一聲大喝:“都住手,阿福,關大哥,李大哥,你們放手。”
阿福等人氣憤難當,奈何許繡憶有令,他們也不能違拗,憤憤的放開了那人,不過這下也沒人再敢喊許繡憶騙子了,畢竟關大虎等人都是三粗五壯的大漢,而且他們的錢還在蘇家銀行裏頭呢。
許繡憶站在馬車上,掃過這烏壓壓的人群,大聲道:“你們要退錢是嗎?是覺得我騙了你們的錢是嗎?”
“難道不是嗎?蘇家銀行不是你創辦的嗎?你現在賺個滿貫拍拍屁股走人,留個空殼在這裏,你來的正好,把我們的錢吐出來。”
“對,吐出來,吐出來。”
衆人義憤填膺齊聲振臂高呼道,屋内聽到動靜,蘇李氏和蘇錦業等人匆匆出來,見是許繡憶,兩個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的人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繡憶你來了。”
“大哥,大嫂。”打了聲招呼,許繡憶冷眼看向衆人,冷笑道,“說我拿走了蘇家銀行的錢,你們哪隻眼睛看到了?”
“我們……我們猜的。”
這些人頓然沒了底氣,這場心理戰術,在于氣勢,許繡憶的氣勢上就已經蓋過這些人太多,這些起哄的無非是些小老百姓,輕易就被許繡憶鎮住。
許繡憶目光越發的冷:“我騙錢,你們又是哪隻眼睛看到的?诽謗之罪要判處三月苦刑,難道你們都不懂律法嗎?”
這一句,極具威力,方才還瞎起哄那些人,頓然是噤若寒蟬,不敢言語了。
“你們要退錢是嗎,好,王允,開銀庫,當日存錢之時契約上規定若是期限未到取出,半分利息也拿不到,我想你們很多人當時抱着試試看的心态隻存了三個月的,三個月到期之日也就還有不到半月,如果要取出來我不阻攔你們,随便你們取,正好給我們省點利息。”
下面的人中,明顯有好幾個面色上有些猶豫了。
許繡憶卻大手一揮。
“把銀庫裏銀子都擡出來。”
“三奶奶,全部嗎?”
“全部。”
“那……好吧。”王允明顯的面色有些爲難,他管着的蘇家銀行賬目,在清楚不過蘇家銀行的錢,很多都投到了保甯堂二部裏,餘下也就幾千兩銀子,并不是十分的富足,若是擡出來别人恐怕就看到了蘇家銀行的家底了。
不過他相信許繡憶。
許繡憶下了車,少卿,隻見十幾個夥計将一衆人趕到了一個圈外,關大夫阿福等人十分吃力的扛着幾個箱子出來,整整十個大箱子,每個看上去都十分沉,阿福等人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放在地上,許繡憶素手頗有氣勢的一擡:“開箱。”
十多個大箱子,淩亂堆疊的銀子在日光下幾乎要善瞎人的眼睛,還有一箱是金子,璀璨的顔色幾乎讓人目瞪口呆,他們以爲錢都給許繡憶卷走了,沒想到蘇家銀行居然有這麽多銀子,這些銀子,是他們幾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不誇張的說,這幾十箱金銀,足夠将京城最繁華的街整一條都買下。
許繡憶看着衆人的表情,眼底深處一絲不可察覺的輕松,走到衆人面前:“不是說我把錢卷走了,不是說我吞了你們的銀子,我這裏有的是夥計,把你們手裏的存款契拿出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要取多少銀子,今天全都退給你們。”
她身後的幾個夥計,目光都不敢看那些人,隻怕許繡憶這一計若是失敗,這些人嚷嚷着要退錢那就完了。
不過,半晌,鴉雀無聲。
又過了半晌,有幾個已經轉身回去,剩下有幾個人在那堆許繡憶抱歉:“三奶奶,是我們誤會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再有半個月我那十兩銀子就可以拿到幾頓飯錢了,我再等等來取,等等來取。”
其餘人也紛紛如是說,一場風波,在衆人紛紛散去之後終于平息下來,也有幾個老古闆非要取錢,那幾百兩銀子不過是幾個金元寶的事情,許繡憶叫夥計結算了給他們,如此一來,蘇家銀行守信諾之說,就傳的更開了。
待得人都散光了,蘇家銀行内堂,蘇李氏拼命喝茶壓驚,蘇錦業也是大喘着氣,心有餘悸。
“繡憶,今天要不是你,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果退給了他們,那勢必還有更多的人來退錢,這裏庫存的錢都不夠了,我和你大哥都開始商量要不要把安承少送家晴丫頭的雞血玉兔子給當了。”
安承少,又是這個名字。
“繡憶,你到底爲何和錦源鬧成如此,我是不相信外頭說的。”蘇錦業轉向許繡憶,問道。
許繡憶笑着搖搖頭:“緣分盡了吧,對了大嫂,雖然暫時糊弄住了這些人,但是蘇家銀行長此以往下去隻支出不收入也是不行的,我之前同你們說過的蘇家銀行後期就要開始借貸業務,大哥還記得嗎?”
“記得,這幾日唐夢也在着手做這件事,她已經談成了一家了,用的一座古宅做抵押。”
“唐夢是個能幹的人,陸續的就把這一塊做起來,我們得賺錢。”
“哎,繡憶,我真是不大習慣你不來店裏了,那個唐夢,人是聰明伶俐嘴巴也甜比起陸羽兒好不知道多少,可是……終歸不及你的分毫。”
“大哥大嫂隻是不習慣,習慣了就好了,對了大嫂,你可知道這是你什麽時候送我的?”
拿出了金玉滿堂,蘇李氏看了一眼,道:“不是我送你的啊,我哪裏有這樣貴重的東西可以送你,以前的我和你大哥是個什麽樣子你也知道。”
“那銀玉說我說了是你送的。”
“你不記得是哪裏來的了?”
“記不得,我原本是要留給銀玉的,後來銀玉說是你送的我就想着留個念想,隻是我這幾日努力記憶卻都記不得你什麽時候送過我這個,所以來問問。”
“難道,又是承少送你的。”開口的是蘇錦業。
他喊安承少爲承少,甚是親昵,看來關系似乎不簡單,這次,她們夫婦似乎也沒有刻意要回避關于安承少的問題,許繡憶開口問道:“大哥,到底安承少是誰?”
蘇錦業看着她,面色上稍稍有些爲難,不過終究開了口,将她所知道的關于許繡憶和安承少的所有講述了一遍。
包括許繡憶喝醉了同安承少一起散步。
還有安承少接受了保安堂和保甯堂對着幹。
還有她在别院修養的時候安承少多次去看望她和她商談保甯堂收購保安堂的事情雲雲。
這些,許繡憶居然都沒有記憶。
“所以說,我和這個安承少照理說應該很熟?”
“其實繡憶,雖然承少不說但是你們可能……”
蘇李氏要說什麽卻被蘇錦業一個咳嗽打算,蘇李氏張了張口,終于還是沒說什麽,隻是說了一句叫許繡憶不怎麽明白的話。
“繡憶,有些事情,倒不如忘記了的好。”
*
有些事情,倒不如忘記了的好,爲什麽?若非經曆了極痛極悲,爲何要忘記?
回去的路上,許繡憶一路都在想蘇李氏話中的意思,馬車忽然停下,隻聽得趕車的車夫道:“小姐,三爺。”
許繡憶一怔,其實她已經知道了蘇錦源昨兒夜裏在蘇府門口等候許久的事情,原本以爲同蘇錦源再無必要相見,不過看來是不得不見,蘇錦源是個極有韌性的人,除非見到她,不然肯定會锲而不舍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國公府上來。
“我先下車吧,你先回去,回頭我自己叫車回家。”
“是,小姐。”
撩開車簾,車外幾丈開外處,蘇錦源高騎馬背上,一襲湖藍色長袍襯的他原本就俊朗不凡的容顔,越發的迷人。
冬日午後略顯清冷的街道上,咫尺之遙,但是卻是最遙遠的距離。
“我想和你談談。”他的話,極力克制的冷靜。
許繡憶淡淡點點頭:“好。”
一處算得上清雅安靜的茶樓,一盞茶,一個香爐,一縷芬芳,還有,一室靜谧。
“三爺,三……那個,那個茶點上完了,請問你們還需要什麽?”
“出去吧。”
滿滿城皆知她和蘇錦源已經分道揚镳了。
蘇錦源揮手讓夥計出去,一雙黑眸深沉的看着許繡憶,許繡憶親手給他斟了一杯茶,茶香袅袅。
“你還好吧?”
“不好。”他的回答幹脆利落。
許繡憶倒茶的手一頓。
蘇錦源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茶水濺了一桌子,他卻似看不見,一雙黑眸緊緊的看着許繡憶:“爲什麽?”
“什麽爲什麽?”
“你明知故問。”
是,她是明知故問,隻是有些回答,其實已經沒有必要了,他是想讓她告訴他對不起因爲我不愛你對你覺得愧疚所以才想離開你,才想着用這樣的方式離開你,還是想讓她說蘇錦源我從來都不愛你和你在一起其實你痛苦我也痛苦,我想做那個先離開的人但是先離開的那個必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個,我願意付出那份代價。
無論怎麽說,對他終歸是一種傷,許繡憶知道他有多愛她,隻因爲沒有辦法回應這份愛所以有愧。
“錦源,做朋友吧,其實我們一開始就比較适合做朋友。”
“我不要。”他的聲音裏,是壓抑着的痛苦,幾分哽咽,他開口,“爲了離開我,所以才那樣的是嗎?所以才說那些傷害大家的話,所以才讓大家誤會你是個可怕的女人是嗎?”
“是!”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相對于蘇錦源的激動,她太過淡然,淡然的讓蘇錦源絕望。
“所以,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邊了是嗎?”
“是!”
“許繡憶,那封休書,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喝醉了,自己寫的。”
蘇錦源閉上眼睛,良久赫然一聲怒吼:“許繡憶,你怎麽可以這麽狠,你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活該被休,讓所有人都覺得我休了你是對的,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個可惡的女人,你怎麽可以這麽狠,連挽回的後路都給我斷絕了。”
“錦源。”許繡憶起身,與蘇錦源對視,“我們沒可能了,不要想着挽回,不要再思念,不要再懷念,好好對待身邊人,唐夢很愛你。”
“可我愛的人隻有你。”
“愛,從來都不是絕對的,一年前的你并不是這樣想的不是嗎?時間可以讓所有東西都改變,包括愛,就算你前一刻和我說願意爲我付出生命在所不惜,想要和我浪迹天涯抛棄一切,其實讓這些話變成過眼煙雲隻需要幾日的功夫,我們都敗給了時間。”
此話一出,心頭莫名鈍痛,眼眶驟然一片紅潤,鼻子忍不住的酸楚。
腦子裏猛然有些片段放電影一般的閃過。
“繡憶,我決定了什麽都不管了,我要和你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地方。”
“等我放下了手裏這些事,我就帶你離開,就你,我,我們的孩子。”
“許繡憶,我不過是和你玩玩而已。”
身子一個趔趄,若不是蘇錦源伸手一把将她拉住,她幾乎是要跌倒在地上。
“繡憶,你怎麽了?”
蘇錦源急聲問道。
許繡憶擺擺手,擡頭看着蘇錦源:“别再愛我了,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如我說的,所有的一切都會敗給時間,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請你幫我照顧好藍英,對不起,我走了。”
掙脫了蘇錦源的手,舉步往外去,除了茶樓,外頭北方呼嘯,寒氣淩冽,沒有叫馬車,一個人信步忙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耳畔偶爾聽見一些指指點點她卻置若罔聞。
待得走到國公府,天色已暗,阿福在門口等着。
“三奶奶,你回來了,大奶奶讓我給您送東西,您把這落在大奶奶那了。”
阿福攤開手,是那塊金玉滿堂,許繡憶接過,卻又送到了阿福手裏:“我也記不起來是哪裏來的,既然那不是大奶奶送的,那你就去幫我當了,換點銀錢給大夥兒添置幾件冬衣,天冷了。”
“這,這怎麽行呢,這麽貴重。”
“無非就是個首飾,原先還以爲是什麽很重要的人送我的才留着,你拿去吧,對了阿福,今日銀箱下面埋石頭的事情,告訴大家嘴巴都緊一些,不要說出去知道嗎?”
“那肯定的,不然還指不定鬧出什麽事來,奶奶你就是厲害,想到在箱子裏灌滿石頭,上面雜亂的丢一堆銀子,還真把那些人都給騙過去了。”
“呵呵,阿福,以後你要多幫襯大奶奶和大爺。”
“那肯定的,三奶奶你隻管放心,三奶奶,其實我還有一件事要同你說。”
許繡憶微微一笑:“什麽事?”
“我,我!”阿福說着低下頭去,臉上有些可疑的紅雲,半晌才鼓起勇氣道,“我知道說這些話三奶奶或許覺得好笑也可能會覺得我膽大包天,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三奶奶你。”
許繡憶其實早知道了,隻是不想戳穿,免得尴尬。
不想阿福盡然會表白,看着他滿臉紅雲,當時以爲的會尴尬,其實此刻卻有些莫名的溫馨,拍了怕阿福的肩膀,她道:“你還小,不知道什麽才是愛情,等你長大些遇見了那個心儀的姑娘你就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喜歡。”
阿福臉漲的通紅:“三奶奶你不生氣就好,我隻怕你誤會了我是看你被休了所有要調戲你,其實三奶奶我這樣說隻是先告訴你,無論你怎麽樣,我都把你當作我最尊敬的人,不光是我,我們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許繡憶心裏暖暖的,看着阿福手裏的金玉滿堂,道:“所以,這個去當了給大家置辦一些冬裝,你們是我最好夥計,快過年了就當時我給家分紅包了。”
“恩,那阿福替大家謝謝三奶奶了。”
“天冷了,我讓馬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駕了馬車來,我自己回去就想,三奶奶你保重身子,還有這個給三奶奶。”
是一包酸棗糕,聽得阿福腼腆道:“知道三奶奶你已經不害喜了,不過我還是讓我娘做了一些酸棗糕,希望三奶奶不嫌棄。”
“怎麽會,謝謝你阿福。”
許繡憶想給阿福一個擁抱,不過畢竟這個時代的人保守,她不怕自己惹非議,隻怕給阿福帶來不便,于是乎隻是伸手拍了拍阿福的肩膀:“回去吧,路上小心。”
“恩,三奶奶,你也趕緊進去吧,外頭冷。”
“恩!”
轉身進去,回頭卻看到阿福還傻呵呵的站在門口,國公府門口昏黃的燈光給阿福蒙了一層溫暖的黃暈,其實有時候最讓人感動的,正是這些看着你背影的人。
許繡憶對他回眸一笑,笑容甚暖,揮揮手:“回去吧。”
“恩,三奶奶你先進去吧。”
“呵呵!”微微一下,進了府門,才聽見身後的遠去的腳步聲,轉過身去,阿福已經不見了。
許繡憶回了房,丫鬟姚仙忙是送一盞熱氣騰騰的姜湯過來。
“小姐怎麽才回來,老爺都快急死了。”
“去告訴老爺我回來了。”
“诶,小姐您趕緊喝點姜湯熱熱身吧,今天晚上要大約要下雪了,奴婢又給小姐加了一床褥子。”
“恩,你先去禀報吧。”
姚仙應聲出去,許繡憶抱着姜湯走到窗邊,推開窗,外頭已經飄了雪,不過隻是零零星星幾顆,手裏的姜湯的是熱的,放在嘴邊吹了吹,喝了一口那熱氣直竄到了嗓子眼,隻是那顆心卻是涼涼的。
她的目光靜默的就像是雕像一般看着那漸漸大起來的雪勢,姚仙回來的時候,趕緊的上前:“小姐都下雪了,你怎在這裏吹風啊,仔細着涼了啊。”
“沒事,并不是太冷,姚仙,你去歇着吧。”
“奴婢還沒伺候小姐洗漱呢。”
“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那小姐把門窗關好,天冷。”
“我就看會兒雪,下雪了呢,你把院子裏的燈籠點上,我想看看雪。”
“那……好吧。”
姚仙帶上門出去,挂了三盞燈籠在院子裏,許繡憶将空碗放回桌上,搬了椅子坐在窗口,托腮看着窗外,瞧不出她在想什麽,隻是那雙黑某裏,隐隐裝着一些讓人覺得心疼的東西。
——題外話——
這幾天我更的很懶散,這本文快完結了,最多到月底,我要先謝謝大家一路的跟随,還有那些金牌,這本文能拿到那麽多金牌我是真的非常感謝大家的。
争取不斷更,争取月底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