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這麽晚了你找我什麽事?”
許繡憶問道。
蘇蔣氏微微一笑,道:“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許繡憶請了蘇蔣氏坐下,讓銀玉給蘇蔣氏斟了一壺茶。
“哦,什麽事?”
“是這樣的,雪英的身子也不大好,所謂久病成醫,那孩子常年吃藥,對藥物也十分感興趣,前幾日看到家裏藥房的藥材,我都認不全,她居然都能說出來,所以我想,想着送她去和大哥學醫,你覺得如何?”
“雪英學醫?”
許繡憶吃驚,是覺得蘇雪英年紀還小,而蘇蔣氏卻以爲她覺得女子學醫有些荒唐,忙道:“我也知道讓雪英學醫外頭恐怕有什麽不好聽的聲音,自古藥房裏是沒有女子的,可是那個孩子長這麽大,一半時間都是卧病在床的,我總想着她能做些喜歡的事情,說實話她那身子,還不知道……”
蘇蔣氏說着落了淚,許繡憶遞了手帕過去:“二嫂誤會了,我并不是覺得女子學醫有何不妥,隻是雪英年歲尚幼,若真對這一門有興趣,倒不如過兩年長大些了再學也不遲。”
蘇蔣氏聞言道:“我也沒叫她正兒八經學,那樣她身子也吃不消,就是讓她跟着大哥慢慢學,她喜歡這一門。”
如此,許繡憶也沒什麽說的了,其實在現代,五六歲的孩子都已經上幼稚園了,是個啓蒙的最好階段。
難得蘇蔣氏舍得讓蘇雪英學醫,許繡憶自然不會反對:“如此也好,就怕二嫂舍不得呢,學醫可是一門苦差事。”
上輩子許繡憶自己也是個醫生,自然知道個中辛苦。
蘇蔣氏道:“我就願她有個一技之長,以後嫁了人若是在婆家不受待見,也有個傍身的本事, 别像我,若是離了蘇家,離了娘家,我恐怕是一日都活不了的。”
蘇蔣氏說的幾分自嘲也有幾分哀怨,許繡憶握住了她的手:“二嫂何必妄自菲薄呢,二嫂精于管帳,以前父親在世的時候就經常讓二嫂幫忙核對賬本,我隻怕二嫂你不願意,你若是肯,到我銀行來幫忙如何?”
蘇蔣氏眼睛一亮:“我可以幫你的忙嗎?”
許繡憶笑道:“二嫂若是肯幫襯,求之不得。”
“一直不知如何報答你對我們母女的恩情,此生做牛做馬,上刀山下油鍋,也就繡憶你一句話的事情,你若是用得上我,我自然鼎力相助。”
“那就這樣說定了,二嫂明兒一早就同我一起去蘇家銀行。”
蘇蔣氏頗爲興奮,不跌點頭:“好,好,那我回去準備準備,繡憶,謝謝你。”
“呵呵,我還要謝謝二嫂肯來幫襯,二嫂早點歇息吧,明兒一早我們就去銀行。”
“恩,那我去準備,你也早點休息。”
蘇蔣氏起身,許繡憶送到了門口,看着蘇蔣氏離開才回來。
原本是打算回家的,如今想想算了也這麽晚了,就在這睡吧。
銀玉給她鋪好了被子,語氣裏頗爲敬佩:“奶奶你真是大慈大悲菩薩心腸,想以前二奶奶是怎麽對你的,你不但不計前嫌,還以德報怨,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個奶奶這樣的人了。”
“這樣的話,就别出去說了,回頭二奶奶聽見心裏不舒服。我并沒你說的那麽好,隻是将心比心,二奶奶卻是可憐,而且她以前也沒有對我做過罪大惡極的事情,不過是妯娌之間不合而已。”
銀玉一笑:“越發的覺得奶奶不一樣了,奶奶剛剛嫁進來的時候和現在比,若不是我一直陪着奶奶的,都以爲奶奶給人掉包了。”
掉包,其實也真是掉包。
許繡憶一笑:“你也去睡吧,對了三姑娘房間那裏,最近有沒有什麽動靜?”
銀玉身子一顫:“奶奶你好端端提那做什麽,怪慎人的。”
“好了好了我不說,你去睡吧。”
“恩,奴婢出去了。”
銀玉出去把門帶上,許繡憶一心好奇爲何那竊賊還麽有來拿贓物,不過想來或許是那竊賊醒來之後想到自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了安承少,早已經逃之夭夭不敢再來了吧。
總而言之鬧鬼的事情,肯定是告一段落了。
躺在床上,一時也睡不着,想着安承少,她嘴角是甜美的笑意,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有人推門,沒推開,随後傳來蘇錦源疲憊的聲音:“繡憶,是你回來了嗎?”
以爲蘇錦源今夜不回來的呢。
許繡憶起床,掌燈,開門,蘇錦源一臉倦色,身上沾的都是香燭的氣味,顯然剛從庵堂回來。
“好累,繡憶,你給我倒杯水吧。”
許繡憶忙走去倒水,蘇錦源一雙黑眸子忽然掃向窗口,一把将許繡憶護在身後:“窗外有人。”
“有人?”
“你在這裏别動,我去看看,千萬别過來,若是有事你就跑,知道嗎?”
看着蘇錦源一步步朝着窗口靠近,許繡憶心下滿是擔憂,上前一把拉住了蘇錦源的手:“你别過去,我去叫人。”
蘇錦源停了腳步,目光再掃向窗口,終于聽了許繡憶的話,卻是道:“你别出去,銀玉,銀玉,四姐兒。”
蘇錦源對着門口大喊起來,銀玉才睡下呢,汲着一雙鞋提提踏踏的跑了過來:“三爺,你怎麽回來了?”
“去叫人,有人闖進家裏了。”
銀玉一驚,蘇錦源催道:“還不快去。”
銀玉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等會兒随後而知的四姐兒去找人。
屋子裏,蘇錦源始終把許繡憶護在身後,一雙眼睛冷峻的又有些慌張的一動不動盯着窗口,少卿,幾個家丁至,蘇錦源指着窗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