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蘇蔣氏身邊帶着蘇雪英來,幾乎不用任何理由,蘇蔣氏對她的信任,已經到了一種根深蒂固的地步,她隻是說了要帶雪英出去走走,蘇蔣氏全無懷疑,并且叮囑了蘇雪英一路上要聽許繡憶的話。
若是許繡憶有預見未來的超能力,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帶着蘇雪英出來了,其實事後想想,她便是對全天下心軟,如何能對蘇錦藝心軟。
許繡憶帶蘇雪英出了蘇府不到半個時辰,許繡憶就再不知道該怎麽回去和蘇蔣氏交代,因爲--孩子丢了。
半道兒的時候,馬車要路過一處較爲僻靜的小巷,忽然不知從哪裏竄出來三個男子攔了馬車去路。
那三人皆是兇神惡煞人高馬大,許繡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蘇雪英被搶走,身上還挨了一腳踹,正中肚子,當時就血流不止,暈厥過去。
許繡憶再醒來之時,宛若做了一場噩夢。
“雪英!”
床邊,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三奶奶,你醒了?”
“阿福,雪英呢?”
許繡憶顧不上查看自己的身子,腦子裏不斷回憶起的,是暈厥之前,一個壯漢抱着蘇雪英,驚慌失措看着她的模樣。
“三奶奶你不要激動,身子要緊,我們已經報官了,官府封鎖了所有出城的路口,那個劫雪姑娘,傷了三奶奶的人插翅也難飛,三奶奶,身子要緊,那些千殺的,差點害了小少爺,好在大爺過來了,保住了小少爺。”
許繡憶始才想到自己的肚子。
“孩子,嘶……”
小腹處的疼痛,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阿福忙攙扶她躺下:“三奶奶,你先躺會兒,大爺叮囑了你千萬不能亂動彈,也不能動氣。”
“去報官,一定要抓到蘇錦藝。”
“是二爺?車夫隻說是三個壯漢,居然是二爺,三奶奶你好生躺着,我這就去報官。”
是蘇錦藝,肯定是蘇錦藝不會錯的,這一切都是蘇錦藝的套兒,先用苦肉計引她心軟,然後埋伏在她畢竟之徒搶走蘇雪英。
許繡憶回憶起那一幕,卻有一個疑惑不已的地方。
那便是其中一個大漢來争搶蘇雪英卻一腳踹上她的肚子,眼底流露出明顯的驚恐和害怕。
這樣的人膽大包天,敢堂而皇之的大白天劫人,卻會驚懼于傷害到了她?
依稀朦胧似乎記得其中一個說了這樣一句話:“怎麽辦,要不要給她叫大夫?”
“别管了走吧。”
“可是那位說過千萬不能傷害到三奶奶。”
千萬不能傷害……
“千萬”這兩個字,便是許繡憶最爲糾結的地方。
如果是蘇錦藝,就算叮囑過人不能傷害許繡憶,也絕對會用“千萬”兩字,最多叮囑一句“不可傷人”。
這兩個字的程度,深刻的地步隻有對方是十分重要或者重視的人才會加。
這是許繡憶不明白的地方,隻是如今,她心頭更加糾結的事情,是怎麽和蘇蔣氏交代。
蘇雪英是從她手裏丢的,如果隻是普通的被劫持,她已經難辭其咎,而要是讓蘇蔣氏知道了她今天帶蘇雪英出來的原有,恐怕……
她閉上眼睛,心煩意亂。
*
一個時辰後。
“繡憶,雪英,我的雪英呢?”
要來的,始終躲不過,隻是來的比許繡憶想想的要快太多,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承受蘇蔣氏的憤怒和怨恨。
“二嫂。”
“雪英,你把雪英弄哪裏去了?”蘇蔣氏氣急敗壞的問道,顯然已失了分寸和理智,許繡憶完全能理解,畢竟蘇雪英是她的全部。
“二嫂我對不起你。”
“你實話告訴我,你今天到底爲什麽要帶雪英出來,是不是你早就預謀好的?是不是我的雪英是你故意讓人綁架的,你裝這副模樣,是不是做給我看,你早上什麽都沒說就說要帶雪英出來,你好端端的爲什麽要帶她出來,平素裏你同她也并非十分親近,你說,許繡憶你說,你說是不是你,你說?”
蘇蔣氏的情緒激動起來。
許繡憶咬咬牙:“二嫂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聽,我隻要你把雪英還給我,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把孩子還給我,你把孩子還給我。”
蘇蔣氏拼命拽着許繡憶的領子搖晃,許繡憶隻覺得小腹随着她的拉扯搖晃,陣陣疼到撕裂。
她額上布滿了汗水,蘇蔣氏卻依舊不依不饒:“你把孩子還給我,你把孩子還給我。”
她幾乎是使了蠻力,将許繡憶拖到了床下,那一跌,痛的許繡憶撕心裂肺:“二嫂……”
她臉色慘白如紙,蘇蔣氏卻沒有絲毫憐惜,依舊死命拽着許繡憶,若非外頭人聽到動靜沖進來,許繡憶怕是要生生死在蘇蔣氏的手裏。
兩個夥計,驚呼一聲上來拽開蘇蔣氏,關大虎家的随後也趕到,一面用被子包着許繡憶心疼的抱到床上,一面回過頭對着的俨然失去了理智是蘇蔣氏氣急敗壞的怒吼一句:“是我們奶奶願意的啊,二奶奶你這個人不要恩将仇報了,你最困難的時候是誰幫的你,如果沒有我們三奶奶你家雪丫頭早死了。”
關大虎家的十個直性子,對許繡憶又是十分的感恩,看到許繡憶被折磨成這般模樣,自然是出言不遜。
蘇蔣氏被兩個夥計拉着,卻還拼命紅着眼睛往許繡憶床邊撲:“她救我們家雪英就是爲了給我希望又讓我絕望,她恨我她讨厭我她就是要變着法兒折磨我,她就是故意的,就是她隻是的人綁架了雪英,許繡憶,你這個蛇蠍女人,沒想到你裝的這麽好,你陰狠歹毒,你連孩子都沒放過,你有本事沖我來,你用雪英折磨我算怎麽回事?”
“你胡說什麽,姓蔣的你真是太不講道理了,你還怪得到我們三奶奶頭上,你自己外頭有多少的仇家誰知道。”
“關大嫂,别說了,今天是我錯,我不該上蘇錦藝的當。”
許繡憶不想隐瞞事實,即便隐瞞,遲早蘇蔣氏也會知道她今天爲何要帶蘇雪英出來的。
不如現在說了,以蘇蔣氏對蘇錦郁的了解,或許會知道蘇錦藝把還在帶去了什麽地方。
隻是,蘇蔣氏聞言,分明的一雙眼,幾乎是淬毒了一樣看着許繡憶。
“蘇錦藝,許繡憶原來你今天帶着雪英出去,就是爲了見蘇錦藝,許繡憶,你好狠毒,你真的好狠毒,你明明知道蘇錦藝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居然敢送着我的孩子羊入虎口,許繡憶你何其狠心,不,不,你和蘇錦藝串通好的,終究我是個外人,許繡憶,我殺了你,我今天殺了你,沒了雪英,反正我也活不了了。”
“你說話再這麽難聽,我管你是神仙奶奶我也大嘴巴子抽死你,你家那雪姑娘能比得上我家奶奶肚子裏那疙瘩嗎?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麽好稀奇的,你要死出去死,我們奶奶差點還陪上了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不是我們大爺,你陪我們奶奶一個孩子?滾出去,把她給我拖出去。”
關大虎家的果然是個厲害角色,許繡憶自認真是她虧錢了蘇蔣氏的,她知道,連失二女之後,如今蘇雪英對蘇蔣氏來說,已經不僅僅是精神支柱這麽簡單,蘇雪英是蘇蔣氏的命根子,甚至不誇張的說,是蘇蔣氏的性命。
如今,許繡憶弄丢了她的全部,弄丢了她賴以生存的信念,是她的錯。
“關大嫂,别說了,嘶。”
如今,便是呼吸之間都是劇痛,關大嫂忙轉身看到:“三奶奶。”
“你就裝吧,許繡憶你就裝吧,許繡憶你會不得好死的。”
關大虎家的看着許繡憶裙子上,盛開了多多紅蓮,驚叫起來:“三奶奶又流血了,怎麽辦的,來人呢,來人呢,趕緊來人呢。”
蘇蔣氏看着那大片滲透的血迹,也傻了眼。
她以爲許繡憶是裝,可是作爲一個母親,誰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兩個匆匆跑進來的夥計,将她撞到了一邊,她眼睜睜看着大家手忙腳亂慌了陣腳,又看着蘇錦業滿頭大汗手捂胸口臉色慘白的進來給許繡憶把脈,再聽着蘇錦業幾乎是一句怒吼道:“到底是誰把三奶奶弄成這樣的,孩子好不容易保住了的,熏艾保胎,我是沒辦法了,趕緊的派人去國公府,隻有請宮裏的太醫出來,快去,快去……”
蘇錦業咆哮完,體力不支差點到底,他是負傷過來的,方才一番折騰傷口扯開,加上這幾日他有些發熱,已是體力不支,在内堂一直休息,忽然聽到這裏大吵大鬧又聽得有人大喊來人,他勉力支撐着身子過來,可是便是蘇錦業醫術高明,如今卻也素手無策,蘇蔣氏徹底傻眼了。
門外,阿福欣喜若狂的抱着一個女娃娃進來。
蘇蔣氏看到那女娃,腦子裏什麽都沒了,猛一把撲上去,将那女娃抱了個結實:“雪英,雪英娘的寶貝,你到底去了哪裏,雪英啊。”
蘇雪英倒是堅強,反倒安慰她娘:“我沒事,是爹爹救了我。”
“爹?你爹?”
“娘,三叔母呢,那幾個壞人抓我,三叔母爲了救我被人踹了一腳,流了好多血,三叔母呢?”
蘇蔣氏徹底傻眼了,她顯然,誤會許繡憶了。
如今,她隻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所有目光幾乎都怨毒的看着她,她抱着蘇雪英,不知道該怎麽給許繡憶賠罪,關大虎家的不是省油的燈,過來吼了她一句:“你出去,滾出去,不然小心我真打你。”
如今,蘇蔣氏倒是希望關大虎家的打她一頓來的痛快。
天呢,她方才到底對許繡憶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看着那順着被子留下的血,她臉色慘白,眼淚撲簌落下,如果許繡憶和孩子出了什麽事,她便是死也陪不了這份罪了。
被人轟了出來,在門口她遇見了匆匆而來的蘇李氏。
妯娌見面,原本以前關系也不睦,如今看着蘇蔣氏的蘇李氏也隻是颔首了一下,進去片刻後再出來,看着蘇蔣氏的眼神,和所有人一樣,滿是怨毒,蘇蔣氏甚至不敢和她對視,連平素裏向來懦弱的蘇李氏,居然也會對人露出這樣的目光,蘇蔣氏知道,自己罪不可恕。
“大嫂,你打我吧?”
她抱着蘇雪英跪了下來。
蘇李氏對邊上一個夥道:“把雪姑娘抱走,我同二奶奶有話說。”
蘇雪英是蘇蔣氏失而複得的寶貝,蘇蔣氏如何舍得,不願意松手,但聽得蘇李氏冷冷道:“有些事,難道還要我當着孩子的面說嗎?”
蘇蔣氏渾身一顫,終于松了手。
“你起來,我們去那邊說話。”
蘇蔣氏起身,跟着蘇李氏走到一處診室,蘇李氏眼底越發冷:“讓我打你,我還怕髒了自己的手,我當真沒看到過你這樣的人,若是繡憶真要害你孩子,當時就不會勞師動衆的去救她,你以爲我們保甯堂二部的人,都是閑着沒事做的?才會轟轟動動三馬車闖到你家搜人?”
“大嫂,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太心慌了,我已經失去了兩個女兒了,我再也不能失去雪英了,如果雪英沒了,我也沒法活了。”
“那繡憶呢,爲了你的孩子,就該賠上她孩子的性命,方才我都聽阿福說了,你女兒是給三個和青樓做買賣的人給綁架的,蘇錦藝半道兒看到了雪英被劫持,拼了命把孩子救回來,半道兒遇見阿福讓阿福把孩子帶回來。你居然懷疑是繡憶設套綁架了你的孩子,你還那樣對繡憶,你不知大她的孩子……”
蘇李氏抹了一把眼淚。
蘇蔣氏跪倒在地,淚如雨下:“我願意一命償一命,是我對不起繡憶。”
“你的賤命值多少錢,老二家的,你怎麽就這麽狠毒呢,你就算失去理智了難道你看不出來繡憶的臉色慘白嗎?她這也能裝嗎?繡憶是怎麽對你的,你又是怎麽對繡憶的,你自己說說天下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如果這個孩子真的保不住了,你最好找個地方了結了,這個是錦源的命,是繡憶的命,繡憶好心放過你,錦源也不會放過你的。繡憶帶孩子出來見見自己的父親最後一面怎麽了,蘇錦藝再怎麽混,他也是孩子的父親,你居然懷疑他們聯手,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麽做的,怎麽會這麽可怕,這麽陰暗。”
“大嫂你别說了,大嫂,大嫂我求求你了。”
一句句,說的蘇蔣氏慚愧不已,眼淚不住落下,聲聲哀求蘇李氏。
蘇李氏閉上眼沉沉呼吸一口:“你起來,你不要跪我,你最好祈禱繡憶和孩子都沒事,宮裏頭千金一科王太醫是個聖手,繡憶啊,可憐的繡憶啊,老天,我願意折壽十年,請護佑我三弟妹和她的孩子母子平安。”
蘇李氏對着窗口跪下,虔誠叩拜,蘇蔣氏也跪行過去:“老天爺,就算是拿走我餘生的性命,也求你保佑繡憶,保佑繡憶的孩子,該死的人是我,該死的人是我啊!”
*
許繡憶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就知道醒來的時候床邊黑壓壓的都是人,幾個穿着朝服的男子見她睜眼,大大松了一口氣:“三奶奶,你可算醒來了。”
“咳咳,咳咳。”
嗓子幹癢,許繡憶吃力的轉頭,她似乎還在保甯堂二部中,邊上站着的都是她的夥計。
這些穿朝服的,有幾個她認識,是宮裏頭的禦醫。
居然請了禦醫來,大約是動用了護國公府的關系。
她猜的不錯,卻也不全對。
“三奶奶你醒來就好,我們也好和五王爺交差了,五王爺爲了你的事情,都給我們下了死命令,若是救不住三奶奶和三奶奶腹中的胎兒,我們一行人等都要丢了烏紗帽,拖三奶奶福,三奶奶母子無恙,隻是你身子受了大創,少不得要修養個一兩個月。”
仔細瞧瞧,這屋子裏黑壓壓的十多個禦醫,若是不知道的,都以爲這是太後娘娘生病了,這不是護國公府動用得了的關系,原來是武墨。
武墨若是知道了,那安承少呢?
他該有多着急,多心焦,又多麽痛苦和無可奈何。
“三奶奶,三奶奶。”
她想着安承少,恍了神,太醫喊了她兩邊她才反應過來,道:“恩,王太醫。”
“三奶奶,這是五王爺托我們轉角給三奶奶的,這是他給三奶奶求來的平安符。”
平安符,許繡憶結果王太醫送過來的荷包,卻感覺裏頭不僅僅是平安符那麽簡單,鼓鼓囊囊的似乎塞了什麽。
是安承少?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要拆開,可是……
她也有太多的無奈。
疲憊一笑,她道:“有勞五王爺爲我如此費心,也有勞各位太醫。”
“哪裏的話,三奶奶的身子,太後娘娘可也牽挂着,昨兒還問起了,今日總算和太後娘娘又個交代,那三奶奶你精心養着,我等先告辭了。”
“阿福,送送各位太醫。”
幾個太醫一出去,屋内一行夥計七嘴八舌了開:“三奶奶,你還難受嗎?”
“疼不疼?”
“餓不餓?”
“渴不渴?”
一句句争先恐後樸質的關懷,很是窩心。
許繡憶搖搖頭,看着外頭天色,将将擦黑,問道:“我這是睡了多久?”
“足足三日,王太醫果然是回春聖手,生生将三奶奶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孩子也抱住了,三奶奶福大命大,小少爺福大命大。”
“三奶奶福大命大。”
許繡憶醒來,一掃幾日來陰霾沉重的氣氛,大家歡騰起來,許繡憶微微一笑,這些最平凡的人,卻給了她最大的感動。
隻是她忽然想起了什麽,眉目緊鎖:“雪姑娘可有下落?”
關大虎家忙道:“虧得三奶奶對她還這麽上心,那個殺千刀的姓蔣的,如果不是她識相自己滾蛋了,我真非抽她幾個大嘴巴子不可。”
“什麽?”
蘇蔣氏走了?
關大虎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娘子,示意别說了,關大虎家的嘴不把門兒,而且有些事兒不說不痛快,白了關大虎一眼,道:“推我幹嘛,我有說錯嗎?找我說奶奶當日就不該勞師動衆吃力不讨好的去救她們,管她們死活做什麽有些人不值當,大約是自己沒臉皮待在蘇家了,走了。”
蘇蔣氏其實沒有錯,任何一個母親在那樣的情況下都會失去理智,許繡憶完全理解,而且說實在話那件事她又不可推卸的責任,若非她心軟中了蘇錦藝的全套,也就不會出事了。
“二奶奶去哪裏了?”
“沒說,悄悄兒走的。”關大虎怕他家那口子再亂說,搶了先回道。
可是還是沒能堵住他家那口子的嘴:“是啊她哪裏還有這個臉,先是說我們三奶奶設計讓人綁架了雪姑娘,後來弄明白了是三個專門搶奪拐賣孩子的人把孩子給綁走了。她又血口噴人說是我們三奶奶傳統了二爺做的,結果呢,如果沒二爺,雪姑媽不知道被賣到哪個窯子裏了。”
“你少說幾句,三奶奶才剛剛醒。”關大虎終于忍不住訓了一句。
關大虎家的看許繡憶的臉色似乎不大好,也覺得自己多嘴了,噤聲不敢言語。
許繡憶面色不好,一面是因爲蘇蔣氏離開的事情,另一面卻是因爲關大虎家那口子的話。
如此說來,這件事并非蘇錦藝所爲。
那那一句“主子吩咐了千萬不能傷害三奶奶”,更是如何解釋?
——題外話——
今天,帶大家預習一首耳熟能詳的經典老歌,預備,唱:
世上隻有放假好,有假的孩子是塊寶,投入假期的懷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隻有放假好,沒假的孩子是根草,離開假期的懷抱,幸福哪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