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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懷孕被知衛道士讨伐

蘇錦郁成親,尉家也用送賀禮來,翌日清晨,許繡憶借着還禮的由頭,叫人備了馬車,前往尉府。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沒了繡莊的營生,憑借着幾年積累的财富,尉府依舊如同以往一樣光鮮亮麗。

許繡憶被請了進去,尉家姑奶奶尉淑芬招待的她,幾日未見,她起色好了許多,見許繡憶奉禮而來,頗爲客氣。

“三奶奶怎還送禮來了?”

“昨日我四弟成親,貴府送了如此大禮,我這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收下。”

說着,送上一個匣子,裏頭是蘇蔣氏娘家珠寶行新進來的一批貨,價值不菲。

尉淑芬倒也沒有推脫,客氣幾句就收下了禮,叫下人備茶。

上好的碧螺春,許繡憶品了一口,問道:“錦娘姑姑不在嗎?”

“錦娘啊,繡莊一倒,她也得了閑,遊山玩水去了。”

“姑姑真是潇灑。”

“呵呵,她也累了半輩子了,餘生可不得過的快活些。”

許繡憶點點頭,那尉淑芬是個甚精明和聰慧的人,許繡憶試探的話到了嘴邊,斟酌一番,還是住了口,隻是道:“我今日來,還有一事相求的。”

尉淑芬笑道:“三奶奶隻管說。”

“大概尉太太你也聽說了,我開了一個繡莊,原本你家繡莊還在,我自是不敢搶生意的,如今我手裏急需那批貨,就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可是奇了怪了,方圓百裏之内的綢緞莊均缺了布匹絲線,我是想問,尉太太可知道是哪家的大老闆壟斷了所有的貨?”

尉淑芬面不改色,道:“我也不大清楚,原先繡莊還開着的時候,是打算去查一查,不過如今繡莊也倒了,這些事情就不願意耗費精力去查了。”

許繡憶微微一笑。

“我聽說關外有個安爺,同我們關内也有絹綢布匹來往,我急需綢緞,魏太太你們經營繡莊多年,可知道如何尋那安爺,不知他手裏會不會又貨。”

尉淑芬表情稍稍有些變,不過很快笑道:“這些平素裏都是錦娘在管,我就隻負責經營繡莊,不大清楚,不過知道這個安爺極其神秘,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依尉太太所見,這方圓百裏絲線綢緞都被購空,有這個财力實力的,會不會是那安爺?我雖是多心猜測,卻總覺着奇怪,依我看來,該不是那安爺想把生意做到京城來,所以故意派人收購了所有的絲綢布匹,将錦娘繡莊比如絕境,然後再将繡莊付諸一炬,徹底斷了錦娘繡莊的營生?”

“呵呵,不可能。”

尉淑芬想都沒想,回答的十分幹脆。

許繡憶心裏一涼,若是尋常人,家裏基業付諸一炬,怎可能全不追究,連她都發現了那場火是認爲縱火,身爲主人家的尉家怎可能沒發現。

如果之前許繡憶聽了蘇錦源的話意味是宮裏的娘娘做的所以尉家不敢追究。

可是昨兒夜裏蘇錦源也說了宮裏頭的那位娘娘若是要動手早該動手了,況且如今人家隆恩聖眷,還能理會一個不過是和皇帝露水姻緣之後就被忘卻的一幹二淨的繡娘?

她和蘇錦源都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是淑妃所爲,尉家的人能不比她們更清楚?

所以,尉家可以不追究這場火宅緣由,說到底隻有一個,縱火之人,尉家心知肚明,但是卻無力追究或者并不想追究更可能--這場火災,尉家早已知道會發生。

想到之前她訂的那批貨,按照尋常速度早該給她,偏偏尉家一拖再拖一拖再拖,等到她說不然先把做出來的給她,餘下的再說的時候,索性來了一場大火。

巧,不該這樣巧。

一切在外人看來是針對尉家,可是如今分析來看,卻像是針對她蘇家。

秦煙的話,又在耳畔回蕩。

方才許繡憶故意引導尉淑芬将安爺定爲縱火對象,尉淑芬卻是想都沒想就一口否定,似有意要包庇開脫。

許繡憶那樣聰明的人,她已經明白了。

“呵呵,我也就是猜猜,原本我想去替你們報官的,我在火災現場發現了一些油和木柴,但……”

“别,這場大火,我們勞财傷命,已經不想追究,反正我家大業大,幾輩子也吃不光了,這場火官府說是天災那便是天災,鬧大了免不了煩心。”

尉淑芬幾乎是急着打斷了許繡憶的話。

許繡憶心下越發的涼。

“呵呵,尉太太隻管放心,我連自己的家務事都無法做好,哪裏有這的功夫插手你家的事情,或許真是天災吧,我店裏頭還有些事,我的繡莊開業那天,尉太太一定要賞光啊。”

“一定一定。”

“那尉太太,我告辭了。”

“慢走。”



從尉家出來,許繡憶讓馬車去了秦府上,秦煙在家,秦續也在,見到許繡憶,姐弟兩人完全是不同的态度,秦煙一臉冷蔑,秦續滿目興奮。

“姐姐,你怎麽來了?”

秦煙瞪他一眼:“回書房去。”

秦續冷哼一聲:“你管得着我。”

上來拉許繡憶的手,看秦煙一臉黑沉的模樣,就知道這姐弟二人關系大約是不大好的。

許繡憶被秦續拉着手往堂上去,秦煙跟着進來,卻依舊對秦續喝道:“我讓你下去就下去,你若是不聽話,我立馬告訴父親你想回關外。”

秦續似被踩到了弱點,氣鼓鼓的看着秦煙,卻沒得法子,恨恨的哼了一聲,憤憤的走了。

秦續一走,秦煙就幾分冷笑的看着許繡憶:“我要是猜得不錯,你應該是來找我吧?今日我心情不錯,有問不答,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隻要你不怕聽到的東西刺耳,傷心。”

“錦娘繡莊是安承少的,你有何憑據?”

“我早知道你必定不相信我的話,等着。”

秦煙起身,少卿回來,手裏拿了一個匣子,往許繡憶面前一丢:“這就是憑據。”

許繡憶打開匣子,手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隻覺得這匣子裏,裝了一隻惡魔,一隻足夠摧毀她的惡魔。

秦煙冷笑一聲:“别是連看的勇氣都沒有。”

許繡憶閉上眼睛,沉穩了心思,一把打開匣子,匣子裏是一本賬本,她打開看了幾頁,臉色煞白。

賬本是錦娘繡莊幾年來的營利和支出,賬本上都有尉錦娘的印章,而沒一個月末的那一夜,都蓋了另一個印章,印章上四個字,從右到左,從上到下,分明是安承少印。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冒險把承少的賬本偷了出來,看到沒,錦娘繡莊真正的大老闆就是承少。”

“你有何證據,說那把火是他自己放的?”

“證據,你看下一本,是承少在京都一家綢緞莊的賬本。”

許繡憶沉着氣,其實結果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半數了不是?

從尉家有意姑息縱火之人的态度上,她早就知道了縱火的人必定是尉家不敢或者沒辦法追究的人不是嗎?

下一本賬本,是城中最大的綢緞莊華娟綢緞莊的賬本,近一月的賬目顯示,華娟綢緞莊購入了額大量絲線,絹緞。

所以,方圓百裏的綢緞莊才會缺絲短線的對嗎?

再看那賬本最後的印章,依舊是安承少印。

她呆坐在了那裏,她也懂看賬,知道這兩本賬本是真的,沒有作假的可能。

所以,所有的事實都在證明,安承少自己買斷了所有的絲線綢緞,造成錦娘繡莊缺貨的情況。然後,那把火……

“承少從始至終都在玩弄你,那把火就是他自己放的,你如果還想要證據,那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你和錦娘繡莊定的東西,是一批繡着你保甯堂三個字的布袋,那些布袋,你和尉淑芬說是爲了打響你們的保甯堂的名聲,買藥但凡夠多少錢,就送錦娘繡莊出品的繡袋一個,憑借錦娘繡莊的名聲,還有錦娘繡莊的一帕難求,大家就算不需要藥材,對那袋子必定也是趨之若鹜,你和尉淑芬說,這是品牌連鎖效應,對嗎?”

品牌連鎖效應--這個極現代的詞,尉淑芬那她都解釋了半天,可秦煙卻脫口而出,一字不差,甚至她的目的,她的銷售手法,她的了如指掌,這些,隻是她和尉淑芬之間的秘密。

許繡憶那涼透了心,徹底的跌入了冰窖中。

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安承少有意對付她,或者是對付蘇家。

前後安承少自導自演,一面用綢緞莊買光絹緞使得錦娘繡莊有一再拖延的理由,另一面見實在不可再拖,索性來個付諸一炬讓她徹底斷了念頭。

她隻是不知道,爲什麽?

“他,爲何要這樣做?”

“具體爲何我不清楚,多半他想弄垮你們蘇家,壟斷整個京城的醫藥生意,你該知道的,他對什麽都不上心,唯獨醉心于賺錢和擴大經營,如今他雖然富可敵國,但是野心卻更大,你蘇家保甯堂在京城赫赫有名,他能不要?”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她擡起頭,端着最後一份冷靜,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過狼狽。

“問吧!”

秦煙呷一粒葡萄,态度冷蔑:“問。”

“你爲何要自殺?”

吃着葡萄秦煙眉心蹙了緊,随後冷笑道:“呵,因爲承少不喜歡我,我不甘心,不過許繡憶,你真以爲承少愛你?我早就說過,對你他不過是一時新鮮,你是生了幾分姿色,你也頗有才華,但是你仔細想想,如果他真喜歡你,會如此不惜一切毀你心血?他爲了得到你們保甯堂的生意,連你也可以瞞着可以騙着可以不顧你的感受,許繡憶,你比我好的到哪裏去?”

一番話,一陣陣紮在許繡憶的心窩子上。

是,秦煙說的沒錯,無論安承少是何故要對付蘇家,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在她和毀了蘇家之間,他選中了毀了蘇家。

記的曾經他問過,繡憶你可不可以放手蘇家。

她本沒有放心上,以爲他是怕她做生意吃虧或者勞心勞力,如今,她總算明白了。

在她和蘇家之間,他也曾經有過爲難。

但是最後,依舊選擇了不顧一切的對付蘇家,對付--她。

她不知道她是怎麽從秦府出來的,隻知道秦煙送了她到門口,嘲諷了一句:“他就算愛你,你也不可能成爲他的全世界,利益和你,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利益。就算他許諾給你什麽,也隻是介于你能放棄一切順着他的基礎上,他才會兌現那些許諾。他不愛我,但是一點也不妨礙我對他的了解。”

渾渾噩噩的回家,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日,渾渾噩噩噩入了夜吃了晚膳,渾渾噩噩上床睡覺。

秦煙的話她本來隻信了三分,但是當試探了尉淑芬又去了秦煙那一趟後,她已然明白。

利益和愛情,他想魚和熊掌兼得,但是如果不能兼得,他會保護猶豫的選擇利益。

他唯獨對她的仁慈的,是想方設法的瞞着她,不叫她知道他對她所做的那些殘忍。

躺在床上,手放在小腹上,小腹微微墜疼,就像是那孩子也知道她此刻的傷心一般。

整個孩子,原本雖然來的不是時候,但她卻還是欣喜,可是如今呢?

利益,她,孩子,是1+1=1,還是,就算是她和孩子加一起,也根本敵不過他對财富的熱衷?

這樣過了一夜,她睡睡醒醒無數次,早上起來腰肢酸軟,頭昏腦脹,她以爲是妊娠反應,堅持着起來。

蘇家那四奶奶陸羽兒吃了早膳就過來找她,因爲這段姻緣是許繡憶成全的,又加之兩人都是官家小姐,是以和許繡憶格外親厚,拉着許繡憶要去逛街。

許繡憶拗不過她,隻得同她一道上街。

她心裏頭其實清楚,這陸羽兒說要逛街,無非是想去街上顯擺一番,她三十五歲的人,吃了一顆二十光景的嫩草,還是生相俊朗的小後生,她能不驕傲。

原本就是個虛榮心膨脹的人,這次做了蘇錦郁的夫人,這虛榮心更是膨脹到不出去顯擺一番不痛快的地步。

穿紅戴綠,她打扮的俗豔,許繡憶一襲藕色長裙,略施脂粉,就散因爲身子不适臉色有些蒼白,依舊是将邊上這朵喇叭花給比到了十萬八千裏外頭去。

偏生那陸羽兒自我感覺良好,一路上看到大家對她的竊竊私語,都覺得是在妒嫉羨慕她,拉着許繡憶的手小聲道:“你看這些人,都妒嫉我呢,我和你說繡憶,錦郁花心歸花心,但是小弟弟一個,還是很聽我話的,那天我發一頓脾氣,他又喝的死醉給我看, 第二日早上我氣着要回娘家,哄了我半天,呵呵。”

許繡憶真想說,哄你不過時因爲蘇錦郁那豬腦子還不至于豬到徹底,知道你回了娘家蘇家戶部是不會放過他,所以才趕緊的賠笑臉賠不是的。

生米都煮成了熟,戶部的親蘇錦郁怎麽敢退,也就隻能啞巴吃黃連了。

自然許繡憶也就是腹诽一番,真正是不會說的,反還添油加醋:“羽兒你好手段,我家那位四爺素來桀骜,看來遇見你,就是遇見克星了,女人啊,最大的本事就是把自己的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咳咳,咳咳咳……”

她說完,咳嗽了兩句,身子滾燙的,頭也昏昏沉沉的,如果不是陸羽兒和她挽着手,她恐怕都要跌倒了。

陸羽兒卻像是沒聽見她咳嗽似的,拽着她到一邊小攤上,看見了一條紅綠相間的發帶,高興的放開許繡憶的手往頭上比劃,邊比劃邊喋喋不休的和許繡憶說蘇錦郁是怎麽哄她的。

許繡憶隻覺得耳邊嗡嗡嗡嗡的作響,頭一陣陣的疼,身子一陣陣的發燙,然後,眼前的陸羽兒有了重影,漸漸的那重影開始變黑,她眼皮一沉,靠着小攤斜斜的倒了下去。

陸羽兒這才發覺她生了病,瞧着許繡憶面色一片滾燙粉紅,呼吸急促,陸羽兒慌了神,大叫起來:“來人呢,救命啊,來人呢,救命啊。”

少卿,有人從人堆裏出來,陸羽兒也不及仔細看,見有人出來,就以爲是來幫忙的,忙是拽住人家衣角:“公子,救救我家三嫂吧。”

“她怎麽了?”

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陸羽兒擡頭看去,隻覺眼前的人幾分眼熟,似曾相識,此刻她慌的亂了神,一時也想不起來,隻是忙道:“早上出來還好好的,忽然暈倒了,公子,救救她吧。”

蘇錦藝正在去保安堂的路上,恰遇見許繡憶昏迷倒地,本想棄之不顧,不過心裏頭生了一計,若是他保安堂的人救了保甯堂的當家的,那于保安堂來說,名聲上必有幫助。

于是,他蹲了下來,抹了許繡憶的脈搏,一抹之下,大爲震驚,不過少卿,臉上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意,故意裝作脫口而出的樣子:“這懷了孩子怎麽還出來亂走,不對,我三弟早沒了,那我三弟妹……”

他這樣一叫,陸羽兒才記起來婚禮她撤掉蓋頭見過站在蘇家老太太身後的蘇家二爺,不正是眼前這位。

聽到蘇錦藝的“無心之言”,她也大爲震驚。

“二爺,你别看錯了啊,三嫂她怎麽可能,呸呸呸,你胡說,誰都知道你和二嫂不睦。”

蘇錦藝站起身,裝作一臉憤怒:“四弟妹,我蘇錦藝豈是這樣的人,算了,家醜不可外揚,當我胡說,先送她回保甯堂。”

他這又一句氣急敗壞的“無心之言”,他說是“當”他胡說,旁人聽在耳朵裏,自然不是胡說這麽簡單了。

許繡憶匆匆被送到了保甯堂,隻是一個下午的光景,京城已傳遍了蘇家三奶奶懷孕了的消息。

街頭巷尾人人都在猜測蘇家三奶奶這是和誰偷了情,誰都知道蘇家三爺早就沒了,若是按着蘇家三爺沒了的日子算,蘇家三奶奶那之前懷的身孕,如今肚子也該顯出來了。

可是這蘇家三奶奶的肚子還是平平的,腹中孩子,看來不過一月左右,所以誰都清楚,這個孩子,就是蘇家三奶奶耐不住寂寞落的野種。

一時間,許繡憶名聲壞遍全城,人人口誅筆伐,甚至有所謂的道德分子,說要将許繡憶移交管辦浸豬籠淹死。

而許繡憶,自從醒來後,就一直躺在醫館,蘇錦業守着她,面色沉重。

“繡憶,你告訴大哥,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許繡憶閉上眼睛,眉目深鎖,以爲可以至少再瞞幾個月,期間慢慢做打算,沒想到……

她緘口不言,内心深處居然還是護着安承少的,想獨自承受這份罪孽。

“繡憶啊,你是不是被人強迫的,你告訴大哥,不行讓你大嫂家把你送出去躲一陣,你不知道外頭亂成什麽樣了,我們保甯堂今日都不敢開門,那些衛道士沖上來說要,說要把你浸豬籠了。”

許繡憶依舊閉着眼睛,面色有些無力蒼白:“大哥,讓我一個人靜會兒吧。”

“哎,你暫不要回去,我回家探探,若是母親知道,或許會打死你的,你現在身子還虛,經不住折騰,你就住在這裏,你二嫂答應了會照顧你,床頭放了山楂丸子,你大嫂說你問她要了許多次,也怪我粗心沒想到你是因爲害喜,我熬了梅子粥,回家讓金玉給你收拾一些東西過來。”

“謝謝大哥。”

“我知你心裏也苦,如果你願意,我就和你大嫂把你偷偷送出城,繡憶,你好好休息。”

“恩。”

蘇錦業一出去, 沒多久蘇蔣氏就進來了,若是按着以往的劍拔弩張的關系,她如今必定是幸災樂禍,可許繡憶在她最痛苦和困難的時候扶持過她,她也知道一個寡婦有多不容易,雖然心裏多少有幾分鄙夷,但也同情。

“繡憶啊,二嫂喂你吃點東西吧。”

“二嫂。”

坐起身來,因爲生病,她臉色更是慘白,蘇蔣氏忙上前攙他。

“你二哥必定是故意的,他那樣精明的人,什麽當說什麽不當說他能不知道,我最是了解他,他知你懷孕,還故意在大庭廣衆下裝作是不經意的脫口而出,那種人渣,爲了目的,他什麽都可以不顧,如今保甯堂要關門了,他估計偷着樂死了。”

以前愛蘇錦藝的時候,蘇錦藝說什麽就是什麽。

如今恨毒了蘇錦藝,蘇蔣氏才漸漸明白蘇錦藝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折手段,殘忍,狠毒,就算是蘇蔣氏以前和許繡憶不和睦,知道許繡憶懷孕了也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告之别人,畢竟是一條人命,不是兩條。

按照律法,如果衛道士們不肯放過許繡憶,許繡憶是必死無疑的。

看着許繡憶,豆蔻的年華,最是沒好時候,沒了丈夫耐不住寂寞其實也可以理解,如今,這是連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了啊。

想到這,她不禁同情。

“繡憶,你還是聽了大哥的,出去躲一陣吧。”

躲,能躲到哪裏去?

——題外話——

萬更挪明天,累shi了,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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