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繡憶并不在意的樣子,看向了另一位櫃面上的夥計,這人是新來三年的,這這批老人裏,算是個新人,許繡憶問道:“阿福你現在學到什麽程度了,那些個藥材都能記下來了嗎?”
被叫做阿福的人,倒是不敢有權叔的傲慢,說話還存着幾分恭敬:“回三奶奶話,記的差不多了。”
“真假藥材呢,能分了嗎?”
“這自然能。”
“藥方子呢,能看嗎?十八反,十九畏都背得出來嗎?”
“已是倒背如流。”
“不錯不錯。”許繡憶笑道,那阿福年歲輕,尚未娶妻,許繡憶這樣一個秀美絕色的女子對他笑,他不免紅了臉,心裏頭甜滋滋的。
旁的人,年歲小一些的,倒都有些羨慕起阿福來。
寡婦的房門,松落落。
近日許繡憶來藥房來的勤快,藥房裏那些小夥計們,明着不買她的賬,不服她的管,暗地裏卻是三五成團的拿她做話題,晚上睡覺被窩子裏打手铳(chong),又有幾個敢說沒把許繡憶當過意yin的對象。
這些人裏,有許多都巴不得許繡憶軟聲細語的來求他們服從她,他們好趁機揩點油。
偏是那許繡憶,每日架子端的可高,來店裏走,隻是看看賬本,讓人做點事,若是那人不依,她就讓自己的丫鬟做,絕對沒有一點要求人的姿态。
今天,她這樣子,卻又不像是要求他們服從她,就是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大家看她這樣溫柔和阿福說話,心裏盼着她也能同他們說幾句,這盼啊盼,盼的癢癢起來,可許繡憶偏就沒再說什麽,至少對金玉低頭吩咐了幾句,然後靜坐着喝茶。
誰也搞不拎清她這是唱哪一出。
少卿,金玉從裏面賬房回來,手裏拿着一個大匣子,将大匣子放到桌子上,許繡憶吩咐金玉打開。
匣子一開,裏頭金燦燦銀光光的就是一匣子的金元寶銀釘子,看的大家眼睛都直了,便是櫃上的老夥計,一輩子也賺不來這麽多錢。
大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匣子,心裏其實都是一樣的想法,這三奶奶原是要用這招收買人心啊。
自然有動心的,卻在少數,錢财固然誘惑人,不過他們心裏頭清除着,若真拿了三奶奶的錢,立馬明兒二爺就得讓他們滾蛋。
這錢花一時也就沒了,保甯堂這樣好的差事又丢了,劃不來。
許繡憶看大家一眼,嘴角依然噙着笑,一個一個金元寶銀錠子拿出來,放了桌上,然後看向人群中其中一個半老不老,效忠了蘇家十多年的老夥計:“李祥瑞,過來。”
被叫到名字的,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出來,對許繡憶的态度可不敢恭維,這是平常反對許繡憶反對的最厲害的幾人中的一個。
許繡憶用了一截闆尺,從一堆金銀元寶裏撥了幾個到面前,對他道:“拿着吧。”
那李祥瑞不屑笑道:“三奶奶你這是要收買我,我便同三奶奶說句實話,我是個下人沒錯,但是我也是有骨氣的人,三奶奶你連收個藥材回來的本事都沒有,還想要用這樣的手段收買我們,三奶奶你……”
“呵!”
他還沒羞辱完,就聽得許繡憶嬌笑了一句,一擡頭,一雙美眸幾分諷刺的看着他:“李祥瑞,你擡舉自己了,收買你,用不了這許多的錢,你這樣的勞力,一年工錢二兩銀,我算了,到你死,這些夠了,看你是老夥計,這一個金元寶加一個銀元寶,算是給了你莫大的面子,拿了脫下我保甯堂的衣裳,回老家種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