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鬼魂的懼怕,倒是給許繡憶省卻了不少事。
五日過去,安承少的傷口用着最好的傷藥,吃着最好的補湯,已經好了一大半,皮肉也開始長回去,再觀察個三兩日就可以拆線了。
安承少對于縫針這門醫術一直有些耿耿于懷,雖然許繡憶和他解釋過,甚至說女子若是難産,也可以割開肚子把孩子取出來,然後再把肚子縫上,可這卻把安承少吓了一大跳,一臉驚恐的看着許繡憶,大約以爲許繡憶是在異想天開。
許繡憶因此也不再多說,現代醫術拿到古代來,确實有太多的說不清道不明。
這一日的夜裏,許繡憶痛安承少聊了幾句,照例的打了地鋪睡覺,睡到半夜,忽聽門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她睡的淺,那聲音驚了她,黑夜裏,她眼睛看着門口方向,隻見房門被緩緩推開。
她眉心一緊,本能的看向後面的床,床上一陣人影晃動,少卿已經空無一人。
顯然,安承少也被這聲音吵醒,已經悄無聲息的躲了起來。
許繡憶趕緊從地上起來,卷着被子上了床,床上還有安承少的體溫,暖烘烘的可比地上舒服許多。
隻她這會兒可沒功夫享受久違了的床榻的溫暖和柔軟,一雙黑某依舊警惕的看着門口方向。
門已經完全被推開,一個身影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這是個男人身影,她一下坐直了身子,喝道:“誰。”
黑暗中,沒有人回答。
“是誰,再不說話,我叫人了。”
那黑影依舊隻是靠近,不說話。
許繡憶看着那黑影,一陣陣的毛骨悚然,少卿,屋子裏居然亮起了燈,燈光下,一張白皙幹淨的面孔,對着她,微微笑。
看清楚了人,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又蹙了眉。
來者不是陌生人,而是蘇錦源的弟弟蘇錦郁,蘇家四爺。
可是大晚上的,他怎麽會在這裏。
而且爲什麽不說話。
許繡憶看着他,總覺得他有些奇怪,他一直對着她笑,笑容詭異的很。
“四弟,你怎麽在這裏?”
“繡憶,我是錦源啊!”
蘇錦郁忽然沉沉的開口,聲音拖的老長老長,語氣蒼白又飄忽,就像是從地獄裏傳來一般。
許繡憶柳眉緊蹙,但聽得蘇錦郁繼續用那樣的聲音道:“繡憶,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和那勾欄裏的女子歡好,冷落了你,這次人人都怕我懼我,隻有你願意和我同居一室,照顧我,你對我的情誼,我甚是感動,繡憶,生不能和你做夫妻,死我真的好後悔。”
蘇錦郁,這是玩的哪一出?吓唬她?
大約是找錯人了,許繡憶素來不信鬼神,更何況,這次“三爺”鬼魂受傷回屋修養的事情,根本就是個烏龍,所以她是更加的笃定,蘇錦郁是要玩什麽花樣。
至于這什麽花樣是要吓她還是害她,她都是樂觀其變。
“你既然後悔,就趕緊去投胎吧。”
她引他,順着他的戲路往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