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懂非懂。
她爲了給他轉移痛苦,就給他講起縫合的原理,他聽的時而皺眉,時而驚奇,劇痛之處,也會用力咬緊牙關,表情猙獰。
終于,半小時左右,傷口縫合完畢,許繡憶拿了藥,均勻的抖撒在他的傷口上,擡頭看屋子裏有一張床,用力把他胳膊架肩膀上,将他扛上了床,蓋上了被子,然後,大大松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細密汗珠。
“這裏不會有人來,你歇着,我看機會會給你送點吃的來,你記住不要亂動,還有,晚上你最好不要點燈,今天晚上蘇府上沒有人走動,是因爲是蘇錦源的頭七,他們怕蘇錦源跟上身,明天就不了,值夜的鍾二會巡園子,保不齊他會過來看看,所以你别點燈。”
“知道了。”
他的聲音疲倦又吃力,知道他失血過多需要休息,許繡憶也不打擾他了。
“我先走了。”
“三奶奶留步。”
三奶奶,他知道她是蘇府的三奶奶?
那就是可能是熟人了,可是他的臉都被血蓋住了,也看不大清楚。
他讓她留步,她便轉了身過去:“還有什麽事?”
“三奶奶救命之恩,我日後必當報答。”
“呵,我不要你報答,這是我的職責。”說完,她又不免輕笑,“呵,你就當我們是醫藥世家,懸壺濟世是我們的蘇家每一個人的職責吧,我真要走了,我那兩個丫鬟估計等我都要等瘋了。”
“多謝三奶奶。”
許繡憶微微一笑,算是收下了他的謝意,轉身熄滅了蠟燭,把帶來的東西都帶上,關了門,鎖上,然後一一的把東西都放回了原處,這才回了屋。
一進去,金玉銀玉尚未回來,這倒也好,不然她滿身的血要解釋還得半晌。
雖然兩丫頭對她耿耿衷心,得知真相也必定不會告密,但是爲了那男人安危,少一人知道此事必定也是好的。
換好了衣裳,屋子裏一股血腥味,開了窗通了風,又将沾血了的衣裳包裹起來塞到了角落頭,打算哪日扔了竈膛裏燒幹淨。
做好了一切,金玉銀玉提着燈籠,帶着老太太和一行人,匆匆的進了屋。
見到許繡憶,金玉滿目都含了淚光。
“三奶奶,你這是去了哪裏,真正是急煞了人。”
老太太上前,上下看了許繡憶,似先剛看出個什麽端倪,良久隻是說了一句:“大晚上就别到處走了,整個家裏都起來了找你呢,以爲你失蹤了。”
老太太眼神明顯有些怪異,許繡憶歉然一笑:“心裏想着夫君,就去院子裏散了散心,瞧這兩個丫頭緊張的,我還能出什麽事。”
老太太的眼底更是怪異了,看的許繡憶很是不自然,忙道:“母親,累了您大晚上被我折騰,我這心裏當真是過意不去,母親還是趕緊去歇着吧。”
老太太總算收回了那怪異的目光,點了點頭,對丫鬟英碧吩咐:“回吧,同大房二房說一句,人找見了,不用找了,都歇着吧。”
“是,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