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的臉在日光燈下顯得異常地猙獰。
“看恐怖片呢?你們好歹是學政治的,作爲唯物主義的人,看什麽唯心主義的恐怖片啊?以後不要看了。”班主任走過去就直接把視頻關了,引來噓聲一片。
“班主任也真是的,自己怕看鬼片,還搬出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理由來,真是無語!”菲利亞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嘟囔着,聽得她苦笑不得。
“還有十五分鍾的時間,大家都去本樓的衛生間換上晚禮服吧。”班主任推了下便金絲眼眶,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本來是想讓大家回家一趟,回學校的時候直接把晚禮服穿過來就好了,但是考慮到雨天路滑,就讓大家留在學校了。輪到我們班了,快去換晚禮服吧。”
“太好喽!夏末我跟你講哦,我這件晚禮服超級漂亮,完全能襯托出我完美的身材!”菲利亞說着,拿了袋子就要拿出來給她看。
班主任注意到了這邊,直接一個冷冷的眼神飛過來:“你們兩個有這麽多話要講,那就等其他同學換好之後再去換吧!”
“啊?!”菲利亞嘟起嘴,可憐兮兮地說道:“我錯了!老師!”
“其他同學都去衛生間吧,你們兩個等大家換好再去!”班主任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
大家立即忙碌開了,萌小男來到她們面前,幸災樂禍地說道:“讓你們那麽多嘴吧?”
“滾!”菲利亞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安初夏都擔心她翻不回來。
教室内很快變得空空蕩蕩,隻剩下她們兩個人。菲利亞一直唉聲歎氣,後悔剛才爲什麽要那麽多嘴。
“親愛的初夏,我太對不起你了,害你無辜躺槍。”菲利亞擦着不存在的眼淚,假惺惺地說道。
安初夏嘴角一彎:“沒關系的,我不介意。”
其實她想說的是,她非但不介意,還要狠狠地謝謝她呢!反正她也沒有禮服可以換,還不如趁着大家都去了體藝館,她在偷偷溜到隊伍的最後面,這樣就不會引起大家的注意,讓大家發現她穿的是校服了。
其他同學換好校服後,就不回班裏,直接去體藝館了。因而菲利亞心裏更加焦急,急沖沖地拉了她就往衛生間跑去。
約莫幾分鍾的時間,隔間就響起開門的聲音,菲利亞這個大迷糊根本就沒有發現她去衛生間的時候,手裏根本就沒有拿禮服。快速換好衣服後,菲利亞敲了敲安初夏的門催促道:“初夏,好了沒有?七點鍾已經到了,到了!”
“那什麽……”安初夏猶豫着說道:“我這件衣服有點難穿,你先走吧,我這的工序畢竟繁瑣,要穿很久呢!”
菲利亞沉默了一秒,極其講義氣地說了句:“不行!我要等你,我是那種爲了一個晚會就抛棄隊友的人嗎?不是!”
安初夏聽到這話,在隔間裏幾乎就要奔潰了。這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講義氣的?關鍵時刻不要這麽講義氣了好不好?
她簡直是欲哭無淚!
就在她想着怎麽讓菲利亞先走的時候,菲利亞又補上了一句:“不過,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要我先走,那我就先走啦!你一會兒來找我啊!”
話音落下,地面響起匆匆忙忙離開的腳步聲,腳步聲漸行漸遠,安初夏這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終于走了!”
口袋裏的手機在這時候亮了起來,還好衛生間的隔音光線比較亮,不然她還真不會發覺有電話打進來。
屏幕顯示,電話是韓七錄打開的。
“幹什麽?!”安初夏的語氣裏忍不住帶了些懊惱的情緒。
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聽到這話,韓七錄忍不住皺起眉頭:“你怎麽了?人在哪裏?”
“還能在哪裏?躲衛生間呢!”安初夏悶聲悶氣地說着,打開了隔音的門,快步走出了壓抑的衛生間。
“生氣了?”韓七錄挑眉:“我在你教室門口等你,快點過來。”
聽到這話,安初夏愣了愣,挂斷了手機,快步往教室走去。
還沒走到教室呢,就看到一個像螢火蟲一樣的亮點在一閃一閃的,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煙味。
安初夏幾步走過去,一把就搶過韓七錄手指尖夾着的煙:“跟你說了這麽多次了,不要抽煙不要抽煙,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韓七錄無辜地聳聳肩,像小動物一般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沒有抽煙啊,你看看你手裏的是什麽。”
安初夏下意識地低頭去看。
诶!還真不是煙,是雪茄!她就說怎麽煙粗了那麽多呢?!
安初夏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瞪向韓七錄,沉聲說道:“你欠抽呢!煙和雪茄,有什麽區别嗎?”
話音落下,她把手中的煙,哦不,應該說是雪茄,直接從樓上扔了下去,一閃一閃的亮點很快消失不見。
“诶!”韓七錄的略帶惋惜地往前湊了湊:“那可是behike!”
“什麽貝克不貝克。”安初夏翻了個白眼:“雪茄和香煙都對肺不好,怎麽跟你說了那麽多遍了你還是不聽?蕭銘洛都已經戒煙了,你呢?”
韓七錄撇撇嘴角,戲谑地說道:“你真相信他戒煙了?你現在去聞聞,他身上也有behike的味道。”
安初夏狐疑地蹙眉,忍不住詢問道:“behike到底是什麽東西?”
“一個雪茄的名字而已,售價18860美元一盒。”韓七錄說完,歎息地看着她說道:“安初夏啊,你扔它的時候還真一點也不手軟,一盒就四十根,你扔的可是一沓人民币啊!”
安初夏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她讀書少,能不能不吓她?雪茄又不是黃金,哪有那麽貴的雪茄啊?
她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去撿回來,撿回來!
“算了!我老婆,就是有資格揮霍。走吧,我們去體藝館。”韓七錄毫不介意剛才被扔掉的behike,伸手拉過她微涼的小手就往樓梯口走去。
“别去了,我不想去!”安初夏停住腳步,很是不情願地看着韓七錄。
等等!她看到了什麽?!
這時候她才發覺韓七錄居然穿了一身的黑色經典西裝!一根深藍色的領帶襯得他更是英氣逼人。
這個家夥,真是不論穿什麽都這麽和諧,簡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爲什麽不去?”韓七錄疑惑地看着她問道。
“你說爲什麽?!”安初夏幾乎要抓狂了:“你讓我不要穿晚禮服,你自己卻換了西裝!”
韓七錄眼神無辜,攤開手無比認真地說道:“我沒說我不換啊?”
她竟……無言以對!
最後得結果是,她被韓七錄強行拉着去了體藝館。體藝館内已經是人山人海,跟上次開幕式一樣熱鬧。不一樣的是,上次觀衆們都是穿着校服,隻有上台演出的人才換自己的衣服或裙子。但這一次每個人都穿着或美或帥的衣服,一個個都光鮮奪目,唯有她……全場唯一一個穿着校服的人。
或許,這也是一種風光呢?她隻能用這種方式安慰自己了。
但好在這時候大家的視線都注意在巨大的舞台上,那些穿着用“廢品”制作的美麗裙子和衣服的“模特”們,并沒有人注意到她。
而韓七錄也不是一個喜歡吸引大家眼球的人,拉着她走到了最後面的角落。
“韓七錄。”安初夏踮起腳尖,小聲地湊近他的耳邊說道:“我們看一會兒就提前走吧,你跟老師說一聲,老師肯定會讓我們走的。”
似乎是有意逗她,韓七錄一口拒絕:“不要。”
“爲什麽?!”安初夏忍不住跺了下腳,但無奈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又不敢跺腳跺得太響,别提有多糾結了!
“沒有爲什麽。”韓七錄微勾起唇:“你不想知道你們班拿第幾名了?”
安初夏正要說話,下一首音樂聲響起,下一批模特入場。六個模特排成了兩排,每個人的身上都挂滿了易拉罐!
原來所謂的用廢品做衣服,就是這樣……
安初夏一時間失了神,連韓七錄趁機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她都沒及時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韓七錄已經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在笑了。
“無賴!”安初夏故作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韓七錄一臉冤枉地攤開手道:“我要是無賴,那他呢?”
韓七錄說完,目光落在籃球架後面,現場的燈光都集中在舞台上,舞台下的燈光調到了最暗。而籃球架後面,正好又有一大塊的陰影,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那後面有人。
而且還是兩個人,兩個……疊在一起的人!
安初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兩個人爲什麽會疊在一起呢?
她下意識地詢問道:“那兩個人在幹什麽呢?怎麽好像是在……”
“接吻。”韓七錄好不害臊地直說,轉頭看着她,嘴角邪魅地彎起一個驚呼夢幻的弧度:“看的本少爺心裏都跟貓爪似得了。要不,你幫忙解決下我的生理需求?”
安初夏怒目而視:“再亂說話,我可要揍人了。”
韓七錄故作害怕,伸出兩指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恰在這時,黑暗角落裏的兩個人終于分開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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