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管家本來是把報紙送到韓六海書房的,韓六海起來之後都喜歡在書房看一下報紙在下樓吃早餐,着實沒想到會碰到安初夏。
想要去安慰一下安初夏,想了想還是算了,這個時候的安慰都是徒勞的,倒不如讓她自己一個人靜一下。
韓管家把報紙抱到了書房,韓六海今天起的很早,人已經在書房了。
“老爺,這是今天的報紙。”韓管家敲了下門,得到允許後才敢走進去。
韓六海拿過報紙看了一下,臉色上倒也看不出什麽激動的表情,直到一張張報紙翻到了底,他才點起一支煙抽了起來。
“老爺,您還是少抽煙比較好。”韓管家斟酌字句說道。
在韓家那麽多年,他清楚地直到韓六海現在的情緒一定非常糟糕。
“把那個兔崽子馬上給我回過來!”韓六海掐斷了煙,狠狠地把報紙摔在地上。
“是……”韓管家連忙退出去打電話了。
這些敢胡亂報導的媒體都不是韓氏旗下的,韓氏沒有提前打點過,自然面對這些流言蜚語心有餘而力不足。就算是現在打電話讓那些媒體停止報導,報紙都已經出來了,現在也于事無補。
“喂?是少爺嗎?您還沒醒?”韓管家聽着電話裏面迷迷糊糊的聲音,心裏急的那個叫亂的呀。
而當事者還渾然不知,依舊用迷迷糊糊的聲音接電話道:“是劉叔啊,有什麽事情嗎?”
韓管家壓着聲音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焦急地說道:“少爺,您快别睡了,趕緊回來!”
韓七錄這才清醒了一些,用一隻手支撐着身子坐起身來:“發生什麽事情了?是我爸生氣了嗎?”
能讓韓管家這麽着急的事情隻能是跟韓六海有關系。
“是啊,報紙上全都胡亂登出來了,您趕緊回來,我就不多說了。”韓管家得到韓七錄會馬上趕回來的消息後,心裏替韓七錄捏了一把汗。
韓六海暴怒的樣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的,就連他心裏都會發毛。
韓七錄快速穿戴好衣服拿着自己的東西走出房門,挂在某個房間門口的鳥看到有人出來,胡亂撲騰了幾下翅膀。
“韓少爺,您起來了?怎麽起的這麽早啊?”有女傭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是昨天晚上休息的不好嗎?”
“我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不過我現在有急事要趕回A市。你不用叫蔓葵他們了,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成。”韓七錄交代完就要走,那女傭立即追了上來。
“别啊韓少爺,還是等我叫一下小姐吧,我怕您這樣突然走掉,小姐會生我們的氣。您還是稍微等一下吧,再說了,您還沒有吃過早飯呢。”那女傭攔住韓七錄的去路不讓他走。
可是韓七錄哪裏等得了那麽多,聽韓管家的語氣,這一次韓六海可能是真的生氣了,他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
“不用了,我是真的有急事,你回頭跟你小姐說一下就好了。”韓七錄拉開了那女傭,快步按照昨天的記憶走出了向宅。
這個向宅雖然大,跟古代的皇宮似的,但是布局非常規矩,倒是很容易就走出門。出門後他才想起這次是向蔓葵開車來的,而且鑰匙也不在這裏。
多虧了這裏地處繁華地帶,他還沒有走出去都遠就碰到了出租車。
“您是今天的第一個客人,打九折!”那出租車司機并沒有認出韓七錄,哈哈笑着說道。
由于現在時間尚早,所以車流不多,倒是很快穿越了鬧市區,直接上了高速往A市趕回去。
韓家的餐桌上,安初夏一個人吃完早餐,原本以爲姜圓圓會起的很早,可是大概姜圓圓昨天雖然囑咐了她要早點睡,可是她自己大概是熬夜了,一直到她吃完早飯也沒有起床。
她又不想回房間,百無聊賴之際走出了大廳去找霸天了。
飼養員正在給霸天倒狗糧,安初夏走過去的時候霸天隻顧着低頭吃狗糧,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飼養員笑着解釋道:“我昨天晚上給它吃的少了點,所以它現在大概是餓了,等它吃完就會恢複的,那我先去忙别的事了。”
“好的。”安初夏點了下頭,蹲在了霸天身邊,伸手去摸霸天毛茸茸的腦袋。
霸天吃東西那叫一個快的呀,看的安初夏目瞪口呆的。
“你這是狼吞虎咽啊,跟三天沒吃東西了似的。”安初夏無奈地搖搖頭,霸天很配合的叫了一聲“汪”,像是在害羞,又像是在不滿。
逗弄了一會兒霸天後,安初夏站起身來,想要回去看看姜圓圓起床了沒有。可是一站起身,遠遠地看到了韓七錄腳步匆匆地往大廳走,身後還跟着個韓管家。
“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不應該跟他的向蔓葵多玩一會兒嗎?”安初夏有些吃味地說着,彎腰摸了摸霸天的腦袋後擡起腳步離開,也往大廳走去。
可能是韓七錄回來的緣故,往回走的腳步變得輕松多了。可是沒想到,一走進大廳就聽見韓六海咆哮的聲音。
說實在的,從安初夏進韓家到現在,還真沒怎麽見過韓六海生氣的樣子。現在乍一聽到這麽怒氣沖沖的聲音,安初夏着實被吓了一跳,要知道,韓六海在她面前一直都顯得很是慈祥,就算是少了一點柔和,但是也是一個很好的父親角色吧?
“怎麽回事?”安初夏拉了一個女傭問道。
那女傭見是安初夏,連忙勸道:“少奶奶,這事兒您就别管了,您繼續出去散一下步吧?等您回來的時候就沒事兒了。”
安初夏皺緊了眉頭,頑固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在問你話呢。”
安初夏這副樣子,那女傭隻好回答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韓管家帶了少爺回來之後,直接就帶着少爺去了書房。緊接着就是您聽到的那樣了……”
“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麽混賬事!”韓六海充滿了怒氣的聲音再次震動了大家的耳膜。
不行……總要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安初夏放不下心來,擡腳就要往樓上走去,幾個女傭見狀,連忙小跑着攔住了安初夏。
“少奶奶,您這會兒可别上去,容易被誤傷的!”女傭們的眼神真摯,紛紛伸手拉住安初夏。
“可是我在這裏站着也不是個事嘛……”安初夏說道一半,突然臉色一變,遲疑地問道:“你剛才話裏的意思是,爹地會動手?”
幾個女傭對視了一眼,雖然一個個都不發一言,但安初夏已經知道了答案。
也是啊,哪有父親教育孩子不動手的?
“你們放手,媽咪不在,我得勸着點。”安初夏扯回自己的手,不顧女傭們的勸阻小跑着上了樓。
幾個女傭面面相觑:“怎麽辦啊?”
“能怎麽辦?我們快去叫夫人起床吧!夫人起來就好辦事了。”另一個女傭提議。
說幹就幹!
書房的門大開着,安初夏隻覺得自己胸口劇烈的跳動起來。她潛意識裏也是有點害怕韓六海的,走到這裏更是心裏覺得緊張。
“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你還給我跑到向宅去,你不知道當初那個向老夫人是怎麽對我們韓家的了嗎?”韓六海的聲音依舊冷峻。
“我去那裏,隻是因爲答應過向蔓葵。”韓七錄的聲音不卑不亢,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韓六海。但是誰能不怕自己的韓六海?
“你還有理了!以後,不許你再跟她見面!你可能忘記了,那我現在就再提醒你一遍,你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我不允許你再跟什麽亂七八糟的女人有什麽瓜葛!”
“現在還不行……”韓七錄的聲音略顯低沉,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隐。
“還不行?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給我滾出去!”韓六海的聲音突然提高,安初夏覺得不對勁,急忙跑進去,正巧這時候韓六海拿起煙灰缸就往韓七錄身上砸,而韓七錄似乎并沒有避開的意思。
千鈞一發之際,安初夏沒有細想,沖上去就擋在韓七錄的面前。
那個原本要落到韓七錄身上的煙灰缸,重重地砸向安初夏。
陶瓷制的煙灰缸寵着她飛來,安初夏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韓七錄想要伸手去檔已經來不及了。安初夏隻覺得額頭上一重,緊接着是鑽心的痛。煙灰缸落到了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有溫熱的液體順着她的額角留下來。
“初夏!”韓七錄連忙走上前:“你還好嗎?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了,沒有那麽嚴重。”安初夏伸手覆上自己的額頭,轉頭對韓六海說道:“爹地,七錄剛回來,你就不要再罵他了。”
韓六海整個人已經愣在那裏,他可完全沒有想到安初夏會突然沖出來替韓七錄擋住那個煙灰缸。此刻安初夏這麽說,他還能說什麽呢?
“韓管家,快叫醫生來家裏。”韓六海不再提之前的事情。
安初夏被韓七錄帶到了他的房間裏,家庭醫生過來還需要一點時間,他關切地眼神讓安初夏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你是笨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