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丹藥老人也逃了,院子裏的那兩個囚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帶走了。
藥叔一腔怒火正沒出發呢!尤其是丹藥老人的逃走更令人他氣憤!
氣沖沖的沿着空蕩蕩的長廊往前走,他記得清清楚楚的,這個長廊的盡頭,最後一間房間是留給趙雪靈的!
很好,大家都走了,這個丫頭留着就行!
反正賬早誰算都是一樣的,都是要還的!
氣沖沖大步超前,因爲他剛剛那一聲“跟我來”,幾乎所有在場的侍從全都跟了過來!
浩浩蕩蕩,擠滿原本空蕩蕩的長廊,腳步聲震耳欲聾,俨然可以稱得上是一隻大軍了!
終于,藥叔在近緊閉的房門前,戛然止步。
立馬,後面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頓時,一片安靜,空氣中不知不知彌漫上了緊張的氣氛。
屋子裏也是那麽的安靜,這件房間太偏僻了,所以現在才被記起,婢女來推門發生裏頭是鎖着的,敲了好久都沒有人應,便連忙報主子了。
沒有人敢出聲,連呼吸都不敢太重,隻聽得到藥叔氣喘籲籲的聲,誰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
突然,他揚起了一手!
衆人立馬心頭一緊。
随即,他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靠過來。
立馬周遭的侍從無論男女全都擁了過去,“你們,你們,還有你,你,你,你,你們幾個到後頭去,包圍起來,切勿讓她跑了!”藥叔低聲。
“是!”侍從齊聲,領命而去。
藥叔又分配任務,“你們還有你們,幾個守着窗子去,還有你們幾個,到屋頂去!一定要全方位的,多方面的,圍堵!一個機會都不能給!”
藥叔斬釘截鐵,好不氣勢!
衆人都領命而去了,他身後還有不少的人,全都自覺地圍城了半圓,将門口嚴嚴實實堵住!
終于,又是一片寂靜,寂靜得連藥叔的呼吸聲也聽到了。
隻見藥叔緩緩地後退三步,冷不防一把撩起了長袍,挽着在手腕上。
立馬,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氣,憋着!
心驚膽戰地看着藥叔緩緩地,緩緩地擡起了右腳!
瞬間,所有人的心跳都驟然加速,“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突然!
“嘭!”
這一聲,震耳欲聾,雖然沒能震天動地,但是,毫不拖泥帶水的,十分幹脆利索得,一下就将緊緊鎖着的房門踹到了!
偌大的門闆,完完全全的平躺在地上!
屋子裏的一切立馬盡是暴露在眼前,被一覽無餘!
“嘭!”
“嘭”
“嘭!”
寂靜之中,不知道藥叔怎麽看,他身後所有的人見了眼前的場景,一個個選心跳加速,熱血噴張,一個個真的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嘭!嘭!嘭!”
這麽這麽快,這麽這麽激動,似乎随時都有可能從心口裏跳出來!
大門之内,這間屋子是多麽的簡陋,簡陋得連個茶幾都那麽那麽的單薄,那麽那麽的矮小,單薄矮小得什麽都遮擋不住!
而那床榻也是那麽那麽的單薄,那麽那麽的簡陋,沒遮沒掩的,連個蚊帳也沒有!
門闆倒下去的瞬間,藥叔,不,應該說是說有的人全都看得清清楚楚,隻見床榻上兩個人同時彈坐起來,女的衣衫不整,男的根本就不見上衣!
彈起來之後,女的立扯了被子蜷縮到角落裏去了,一臉驚恐而茫然,而男的,瞬間就僵化了,至今還保持着彈做起來的姿勢,光着膀子,一動都沒有動過!
這……這……這不是十三爺和雪靈兒嗎?!
怎麽?!
這……這……這不是安排給雪靈兒的房間嗎?!
怎麽了?!
這……這……這不是……不是……不是證據确鑿,人證物證俱在,這不是叫做……叫做……叫做現場捉……奸,逮個正着嗎?!
藥叔分明也被眼前這一幕震倒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是無心的,他就是來找趙雪靈的!
那丫頭的性子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又在氣頭上,所以才敢冒然這麽踹門進來的!
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更不會想到,會被他這麽撞見了這一幕!
怎麽辦?!
他也懵了!愣愣地站在房門前,恰似一尊僵化的石像。
一切,屋子裏的一切,山谷裏的一切,藥師谷的一切,甚至是天和地之間的一切,全都靜止了。
就連時間都戛然止步于這一刻,不知道該如何往前。
怎麽辦?
藥叔,還有他身後所有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床榻上的兩個人看,已經過去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了,都還沒有人緩過神來,還沒有人知道非禮勿視,要移開視線。
而就在這“萬衆矚目”之下,趙雪靈第一個緩過神來,慌張,驚恐,不解,甚至,隐隐還有酸楚,全一并湧上了心頭。
至今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敢多看多檢查,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真的發生事情。
一個反應便是眼眶濕了,一下子就濕了,連商量都沒有,控制不住。
第一個念頭便是躲,不,這裏根本躲不了,要逃,就想逃離這所有驚詫的目光!
“十三……十三……”聲音被就沙啞,将隐隐的哭腔盡顯無遺,“十三……喂……軒轅離……喂!”
她低低地喚了好幾聲,十三都還怔住,無法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
她不得不伸手,在暖暖的被窩之下,偷偷地伸手捏他,小手探呀探呀,突然,戛然而止。
頓時,欣喜上心頭,可是,以此同時卻是一種她不敢承認,也沒有意識到是失落。
面對一個愛到骨子裏去的人,這種失落是多麽的人之常情。
可是,她不敢承認,也沒有意識到,湧上心頭的全是欣喜!
她觸到的他最喜歡的料子,如手感絲綢一般柔順的料子,他穿着長褲呢!好好的全都穿着呢!
她不知道可不可以單單就憑此來判斷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是,至少有那個可能了,至少,場面不會那麽尴尬。
她居然還忍不住想笑,都快忍不住撲哧要笑出聲了,因爲,她想到了如果沒有穿着褲子,那麽一會兒要逃走是不是還得裹着被子呢!
十三背對着她,身子僵硬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樣子,也想象不出來。
也不知道算不算苦衷作樂,她一邊推他,一邊真的好想笑。
他呢!
是惶恐,是疑惑,還是憤怒,還是羞赧,還是不知所措呢?
輕輕地推他,見他沒反應,立馬加重力道,“十三,醒醒,逃!先逃再說,丢死人了!”
分明,她分明感覺到十三這個身體都震了好大一下!
她還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聽到了他的低聲,“到底怎麽回事?”
愠怒,明顯的愠怒。
她小手一僵,不敢碰他了,真的很少很少聽到他這麽生氣的語氣。
憤怒,并不在于聲音有多大,而在意語氣語調。
若是沒看到他,單單聽到這個聲音,她一定不會相信是他的。
十三,你怎麽了?這是我房間呀!心底暗自的問,問的是他,其實是自己。
一時間,方才好不容易的苦中作樂的欣喜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措,現在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
捶打抓咬要他負責任?
她從來都不懂,也不會,腦海裏就隻有一個念頭,走!
在房門前所有人的驚詫之中,猛地,她将被耨揚起,狠狠朝房門口丟去,當作掩護,人猛地往右側窗戶而去。
可是,當她捅破了窗戶紙時,立馬看到了外頭是一張大,圍了不少侍從!
這是怎麽回事?
藥叔是什麽意思?
就這時候,十三終于徹底的清醒了,他什麽都沒有注意到,直接朝趙雪靈看來!
他第一個反應也是走,留這裏,别人會怎麽看這女人呀!
必須馬上走,帶她走!
雖身爲男人,但是對于一些目光,他再清楚不過了,那種目光是會傷人的,會傷到人的心肝脾肺腎裏頭去的。
他不希望她這輩子有看到那種目光的機會!
他不希望她這輩子裏有污點的回憶!
這件事,他會處理,會弄清楚,但是現在必須做的,就是走!
不管藥叔是來幹什麽的,帶了那麽多人踹門而來,必定是來者不善!
趙雪靈很快就退了回來,也不往十三這邊來,往另一個窗戶那去,而十三正撿地上的衣裳,立馬藥叔身影一掠,猛地上前攔住!
他也徹底緩過神來了,這兩個人的事情他知道,反正生米煮成熟飯也好,在别人眼中,他倆就是一對兒的,沒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扣住他的衣裳,扣住這兩個家夥,否則,怎麽把其他人給召回來呢?
不管是誰要負總責任,藥房和酒窖子裏的損失,是必須來算清楚的!
十三抓住衣裳的瞬間,藥叔也緊緊拽住了衣裳。
今日要是換作别人,估計藥叔隻能幹瞪眼,可偏偏是十三,這個真氣很低很低的家夥,偏偏是趙雪靈,這個不修真氣的用毒高手,恰恰,藥叔百毒會解,百病能醫,一點兒也不怕他們倆!
兩人拽着一件衣裳,對視而笑,皆是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