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呼聲一下子近了,雲海天的侍從急匆匆而來,一個不消失在門檻前跌了個狗吃屎,直接趴地上,大聲道:“主子,執墨閣主就在三十裏外了!”
這話一出,原本正襟危坐的衆人立馬又放松了下來。
“呵呵,雲城主,也不過就是來個九階聖者,至于這麽激動嗎?”開口的還是,殇城主巧笑顧盼,嘲諷至極。
“滾出去!”雲海天怒聲,執墨還沒來,他的老臉就丢得差不多了。
放松下來後的衆人注意力頓時勸集中在慕容薇身上,八個城主,表情各異,坐姿各異,卻無一例外是質疑的眼神。
最先開口的還是殇城主魅瑰,嗲裏嗲氣,道:“海天呀,你忽悠人也不是這麽個忽悠法的不是?那丫頭,我一眼就知道她幾斤幾兩重,充其量不過你雲城一個剛入門的弟子罷了,大夥覺得呢?”
“呵呵,雲城主,惜才也不是這麽個惜才發,都到了這時候,喚出來讓大夥瞧瞧,好歹,這一回,她不僅僅代表這雲城,也代表着咱們九洲城,你說是不?”
雲海天原本容光煥發的臉不知何時已蒼老得不成樣,陰沉沉盯着慕容薇看,一言不發,慕容薇遠遠端坐在座位的最末端,保持着大方得體的微笑,就是,就是不敢跟雲海天有眼神接觸。
衆人見雲海天這表情,紛紛都驚了,難不成,真的是這個丫頭?
“丫頭,你……你就是慕容薇?”甯城主問道。
慕容薇微笑着,慢動作點了點頭。
“慕容薇?”
“哈哈哈,雲海天,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欺騙執墨!”
“老夫根本感受不到她身上任何一絲真氣,炙氣八階,雲海天,你這玩笑未免開打了!”
“我就說,沉家的人不可能突破家族咒詛的,幾百年來,我見識過的炙氣最高者,就是沉家的沉笑,聽聞都走火入魔了!怎麽可能會有八階高手!”
“雲海天,是不是你殺了墨閣的人,推卸到這丫頭身上?”
突然,雲海天站了起來,不,确切的說他是從位置上跳起來的,厲聲,“墨閣侍從親眼所見,否則執墨閣主不會直接沖着她來,老夫如今不過是把人交出去罷了!”
殺墨閣侍從,任何嫁禍慕容薇,這罪名他可擔當不起,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雲海天暴怒,立馬一室寂靜,落井下石的衆城主心裏都還是有一杆秤的,眼前的慕容薇是沒有那真本事,至于這件事實情究竟如何,是雲海天被陷害,還是雲海天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想攀附墨閣,誰都說清楚,現在可還不能把人給得罪死了。
“呵呵,慕容薇,丫頭,一會兒見着執墨大人,你可别害怕,墨閣閣主可是好色出了名了,尤其是墨閣的老頭子,聽聞隻要是個女的,見着都會顫抖,丫頭呀,你可千萬忍着,否則到時候丢了雲城的臉,咱們海天城主可饒不了呢!”玫瑰笑着花枝亂顫,那張嘴不說話似乎就會難受,雲海天是嘲諷不得了,她嘴癢自然要拿慕容薇開刀。
然而,雖然是嘲諷,卻也是事實,這是慕容薇最擔心的,能當上墨閣主,又是寒氣九階的聖者,勢必是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頭子。
這男人呀,年輕的勉強叫好色,老的就是猥瑣。
思及此,她都禁不住冷顫連連,白無殇呀白無殇,到底什麽時候來?
雖然,白無殇跟執墨差了整整一階,但是,至少白無殇比人家年輕,氣力精力什麽的也比人家大,比人家多,不是?她隻能勉強這麽安慰自己了。
糾結着,突然,又一聲高呼,這高呼聲明顯宮之前的呼聲完全不一樣,中氣十足,内行人一聽就知道高呼者的真氣絕對是在八階之上的,“執墨閣主到……”
“嘭……”雲海天立馬跌在座位上,而于此同時,“唰……”八個城主立馬齊齊起身,雲海天見狀,立馬又給竄了起來,站得筆直筆直。
這一回,人是真的到了,一個傳話的随行侍從,都是八階高手,執墨閣主這排場,未免太吓人吧!
慕容薇看着前面自覺站成一排的九大城主,不知道爲什麽緊張的氣氛中,她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偷偷朝靜候一旁的流戬瞧去,那家夥也正好朝她看來,其實,不僅是流戬,大殿裏所有人都看着她呢。
因爲,所有人都站着,就她一個人還坐着。
直到這個時候,慕容薇才有一種她是當事人的感覺,這種感覺可不怎麽好,她咧嘴笑了笑,緩緩站了起來,雙手交叉放于身前,後退一步,無比謙虛地低下了頭。
就這時候,她看到了一隻大腳邁進了門檻。
這是一隻怎麽樣的腳呢?玄色長靴,金絲繡出詭異的騰圖,鞋尖很尖很尖,薇薇勾起,隐隐可見鞋尖處藏着鋒利之刃,被這家夥踹上一腳,絕對直接斃命!
很快,另一腳又邁入,成八字形站着。
這一刻,慕容薇無比的沖動,想擡頭看那一張臉,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老頭子,敢穿得這麽年輕,這雙鞋,雖然是她從未見過的風格,但是,至少是二十多歲的年紀穿的吧。
隻可惜,此時寂靜地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大殿,緊張地連呼吸聲都淩亂了的氣氛,讓她硬生生給忍了。
一室寂靜,連主人雲海天都愣着,完全不知所措。
來者,其實就兩個人,一個便是墨閣主執墨,一個便是他随身侍從,再怎麽樣,九大城主也是見過不少世面之人,不至于直接吓傻了吧!
“你,倒杯茶來。”
突然,一個霸氣無比,卻磁性得十分好聽的聲音從慕容薇頭頂傳來。
随之,慕容薇便見,有人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一身黑衣勁裝,隻在袖口。領口鑲了金絲邊,簡單的花紋,稱得本就神秘的黑色更加神秘。
慕容薇都還來不及看他的臉,便又聽他霸氣大聲道,“雲海天是那位,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