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的熱鬧就要從今日正式開始啦。
離大營數裏之外,開闊的原野上,獵旗剌剌翻飛,不管是即将參賽的人,還是觀衆,抑或者是端坐在台上的皇帝和兩宮太後,全都無一例外穿上了騎裝,束頭飄帶,足蹬皮馬靴。
所有準備工作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奴隸們陸陸續續牽來賽馬,一字排開并列在高台前。
三對參賽人馬,站在馬後,束頭的飄帶正是那天抽簽所得。
慕容薇一身大紅的騎裝,和身着金邊錦白騎裝的軒轅離一路從大營那邊來便一下子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有一種女人,美并不在意相貌五官,而在于氣質,容貌會徐徐老去,氣質卻會随着歲月随着經曆沉澱成一種獨特的味道。
還有一種女人,美不在意相貌五官,也不在意氣質,而在于氣場,單單往那兒随便一站,便可以讓周遭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
慕容薇或許都不是,或許,全都是吧。
在衆人驚豔的目光中,她一如在衆人鄙夷的目光中一樣,淡然自若。
“薇薇,我選的顔色,适合你吧!你瞧瞧那些個穿大紅騎裝的人,沒有一個穿的出你的氣質的!”軒轅離低聲。
在場不少女子不是穿大紅便是大紫,而軒轅澈、軒轅離、沉醉、全都是錦白鑲着金邊,獨獨任範,居然是土灰色的,若不看他的臉,這就活脫脫一個士兵!
“噓……聽規則呢!”慕容薇低聲,将他推了回隊伍,故作不經意地看了幾眼齊王隊裏的顧羲之,見那心神不定的模樣,慕容薇心下便有數的了。
一旁的德妃,還是如時出席了,一身華麗的紫,多年來扮演慕容紫,不少地方都用紫,這樣的紫一定時時刻刻的提醒着她自己真實的身份吧。
同她一樣蒙着面紗,一雙大眼睛卻哭得紅腫,雙眸無神,低着頭完全沒了平日裏飛揚跋扈的氣焰。而軒轅澈,一身騎裝轉出了平素少見的硬朗,他雙手負于身後,握着一條黑色長鞭,鞭上有一小段帶刺,不知道作何用處,兒子的離去對他來說似乎習以爲常的,他仍舊是沉斂着清冷的雙眸,安靜、平靜。
慕容薇又朝任範看去,無奈地笑着,任範也正好朝她看來,這個摳門的大财主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告訴她,放心。
“薇薇,你今天真漂亮。”身後的沉醉冷不防湊近她耳畔,低聲說道。
“多謝沉公子誇獎,沉公子可準備好了?”慕容薇提醒道,身子側後躲開。
“放心,我心中有數的。”沉醉笑着,又退了回去。
老太監正在嚴肅地介紹比賽規則和流程,這一回賽馬是接力賽,每隊選出四名選手,各自選擇順序排列位置。
賽程一共四十裏遠,最先抵達終點的一對獲勝。
在四十裏遠的賽程裏,有最前和最後面一段平地,中間兩座丘陵,一片樹林,還有接近終點處的一段障礙路,是巨大的木樁高低橫卧成的障礙,馬必須跨過這些障礙才能抵達終點。
而馬匹的選擇是當場随機選擇的,二十匹馬裏選擇四匹。
這賽馬接力,不僅僅考驗騎術,也考驗和賽馬的磨合能耐,亦考驗選擇馬匹的功夫。
二十匹馬全是獵場專門馴養的賽馬,隻是馬年不同,負重能耐不同,有的可以連續疾馳百裏,有的卻一段障礙路便不動了,有的性情溫和馴良,有的卻暴躁無比,根本無法駕馭。
馬匹隻能選擇一次,無法中途換馬,所以這第一步選馬便十分重要。
老太監介紹完比賽規則,皇帝必定是要出來廢話一番的,慕容薇聽都沒聽,盯着那二十匹馬兒打量觀察。
等了許久,軒轅烈用一番冠冕堂皇的話賦予這場比賽神聖的意義之後,在一陣傳統的唢呐聲中,三組的帶頭人終于開始選擇馬匹。
齊王走在最前面,其後是軒轅離和耶律靈蓉,擇馬亦有擇馬的規矩,從第一匹看到最後一匹,必須選擇出一匹來,不能再走回頭路。
這二十匹馬黑白赤三色皆有,全是純色純種馬,齊王走得甚慢,看得出其認真程度,慕容薇蹙眉看着,不由得擔心起,即便是顧羲之和吏部肖大人消極怠慢,指不定齊王還是能勝過軒轅離那組。
“本王就要這匹。”他止步,輕輕撫摸着一匹白馬的腦袋,慕容薇并不懂得擇馬,隻知道那馬兒還蠻乖的。
耶律靈蓉絕對是這方面的行家很利索地選擇了一匹黑色俊馬,軒轅離是做磨蹭一個,從頭到尾幾乎是每一匹馬兒都摸了過去,最後不得不選擇最後一匹,急得慕容薇不停沖他翻白眼。
擇馬後,三對人馬便聚集在一起分配任務,這四十裏路一共四道路,平地、小山、樹林、再小山、障礙路五道路。
“顧宰相,您跑第一道,到山腳下,沉公子第二道,負責兩座小山和樹林,慕容大夫從山腳下到障礙路前,剩下的就交給我。”耶律靈蓉的用詞雖然客氣,可是語氣卻十分命令,不容商量。
然而,似乎不管她怎麽安排,都沒有人用意見,慕容薇和沉醉欣然點頭。
一旁,其他齊王和軒轅離兩隊人馬早準備好了,齊王那組跑第一道的居然是顧羲之!軒轅離那組是德妃跑第一道最輕松的平地。
“居然是顧羲之……”沉醉低聲。
“最容易的居然讓顧羲之跑!他想做什麽?”慕容薇蹙眉,身旁軒轅澈領着吏部肖大人和一位官家小姐從旁經過,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大材小用,你不會是賄賂顧羲之被齊王撞見了吧?”沉醉笑着問道。
“你想太多了!”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大步就走,他們必須到賽道上做準備了!
三盞茶的時間,三組人馬全都準備就緒,誰都不能再随意變動位置,嘹亮的号角遠遠傳來,比賽即将開始啦!
慕容薇在第二座光秃秃的小山頭上遠眺障礙路,根本就看不到齊王組上任何一人,難道,他們全都集中在這座山之後?
齊王的心裏究竟如何打算的?她有種強烈的預感,軒轅澈對這場比賽似乎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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