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冤無仇的,難不成要對我很不好嗎?”慕容薇白了他一眼。
“此好非彼好。”白無殇笑着說道。
“也是,我同他一路從瀚國到軒轅帝都,多少也有點你不知道的交情。”慕容薇笑臉迎上,說道。
白無殇不語,持缰驅馬,唇畔噙着一貫玩味痞笑。
“流戬是什麽人,怎麽阿寶和銀玲還沒跟來?”慕容薇疑問道,似乎白無殇身旁的人她都不了解。
“多年前在路上救的,失憶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白無殇說道。
“那個老和尚是他給找到的?”慕容薇又問道。
“呵呵,那家夥除了忘記自己是誰,很多事情都沒有忘記,門路很多,之前應該也是淘寶者。”白無殇說道,并不隐瞞。
“那銀玲和阿寶呢?”慕容薇又問道。
“兩個婢女而已,難不成薇薇也吃醋了?”白無殇蹙眉,笑得暧昧。
慕容薇望天無語,直接不理睬。
不一會兒便到了之前那院子,流戬和老和尚早就在門前等了,一件馬車來,二話不說就上車。
慕容薇沒再繼續剛才的問題,低聲,“去哪裏?”
“郊外的一個深谷,确實是個能人,我之前聽過也沒真正見過,道上的人稱作鬼谷子,極其神秘,工匠出身,能制造各種兵器,倒是第一次聽說他能開鎖。”白無殇低聲。
“這老和尚跟他什麽關系?”慕容薇問道。
“專門給他介紹生意的,聽說鬼谷子好賭,每每欠錢就大量接活。”白無殇說道。
“奇怪的人,年紀多大了?”慕容薇又問。
“總是帶着面具,跟殇國的黑土有得一比,聽聲音和看手,應該是個老者。那和尚也沒見過他真正的樣子。”白無殇說道。
“還真是個奇人了。”慕容薇笑着,懶懶的一旁倚了下來,她給青兒留了字條,也不知道青兒見着沒有,現在的齊王府正熱鬧着,他們回來的時候應該婚禮也結束了吧。
那熱鬧,她可不喜歡湊。
馬車緩緩行駛出城門,拐進了郊外的小路。
一路颠簸,慕容薇疲憊地眯眼着,眯着眯着,猛地驚醒。
“怎麽了?”白無殇就在身旁,锊起了她掉落的發絲,親昵地自然而然。
“軒轅離不會騙我吧,會立馬就去延禧宮吧?”慕容薇一把揪住白無殇的衣領,急急問道,夢裏,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她抱着小夜寶在山路上拼命的跑!
“會的,你沖着他對你這麽上心,一定立馬去,雖然暫時讨不回來人,好歹也能讓皇帝出面護着。”白無殇連忙安慰,輕輕撫拍着她的後背,還是第一次見慕容薇這麽驚慌的樣子。
“西太後,我記住她了!”慕容薇咬牙,冷冷說的道。
白無殇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良久都沒開口……
馬車一路颠簸,直到深夜才停了下來。
四個人站在懸崖上放下看,下頭可是萬丈深淵,慕容薇上前幾步,眉頭緊鎖,不知道觀察着什麽。
“就在下面,跟我來吧。”老和尚說着,直接咻的一聲,往下挑。
流戬二話不說,立馬跟上,慕容薇靜默無聲。
白無殇緩緩走來,徑自一臉若有所思,道:“争取在離開帝都之前,把你教到可以自個跳下去的程度。”說罷,他動手溫柔地攬上她的薄肩。
平日裏一旦動手動腳,都不見他這麽客氣過,今兒個倒是生疏了,隻輕輕地攬着,步步走向崖邊。
“薇薇,怕不?”他柔聲,真真的溫柔。
“不怕。”薇薇微笑。
“那,我們下去吧!”白無殇笑着,邁出步子。
“嗯。”慕容薇應聲,雙手輕輕搭在他硬實的腰上。
白無殇都一腳踩空了,慕容薇卻還是無動于衷,淡定自若,對這萬丈深淵沒有絲毫恐懼。
“下去了哦。”白無殇又提醒道。
“嗯。”慕容薇耐性極好,點頭。
白無殇一腳懸空,還是停着,好心提醒,“你可得抱緊大人我,否則這麽高的深淵,摔下去可不怎麽好看。”
誰知,慕容薇直接松手,退了一步從包包裏掏出了一條詭異的繩索,利索地将自己綁好,尋了一旁一顆大樹綁好繩頭,将一大卷繩子抛到山谷下,自己小心翼翼攀在石頭上,沿着繩索下去,還不忘白白無殇一眼,道:“廢話那麽多,他們早就到谷底了!”
說罷,拉緊繩子居然就這麽一蕩一蕩下谷去!
白無殇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麽武功?這麽強悍!這女人一點兒輕功都不會,居然也敢下去!
不一會兒,慕容薇的身影便越來越小,隻勉強能看得到她位置。
白無殇回頭,看了看綁着在大樹上的繩索,又往下瞧了瞧,摩挲着下颌,狹長眸中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悅,自言自語,“難怪會教出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來!”
說罷,他頭也沒回,不過一揮袖,那繩索嘭地彈斷,瞬間往上谷下滑落。
他唇畔揚起冷意,身影一掠,急速而下,竟是快得看不到身影。
“啊……”
很快,他就聽到了慕容薇滔天的驚叫,嗓門都快被扯破了!
她正以她計算不出來的速度急速下墜,風不斷從下方湧起,從她身旁呼嘯而過,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麽辦。
隻有張開拼命的驚叫,隻是驚叫,救命都喊不出來,一顆心仿佛随時都會蹦出來。
“啊……”
她還自己叫,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本能的一般,雙手緊緊揉住了他的脖頸,埋頭在他胸前,驚叫聲還是不止。
直到……直到落了地上,流戬和老和尚都一臉狐疑地看過來,她還是沒緩過神來,嗓子全啞了。
見白無殇那一臉陰沉,流戬拉着老和尚先往前面院子裏去。
而良久良久之後,慕容薇的叫聲才漸漸停止,窩在他懷中顫。
“薇薇,以後跟着大人我,惜命點,有大人我在,不要老是自己冒險,大人我不喜歡。”白無殇淡淡說到,輕輕地她發上落了一吻。
真正的恐懼的,不是薇薇,而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