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毛球管家的身影沒入黑暗中時,那石門瞬間消失了。
一切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幽幽無盡的長廊,寂靜無比。
這時候,琉璃才從一旁走了出來,一臉沉默。
在一旁随意尋個位置坐了下來,隻能等。
她不知道彼岸究竟是何目的,但是,她很清楚,昊天一定是不會輕易放任彼岸在她身旁的。
這極有可能會是這兩個男人之間的一場皆是不動神色的較量。
而她,逃得了嗎?
靜靜地坐着,低頭沉思着,精緻的小臉上盡是鮮少見的嚴肅表情。
那消失的石門,不過是一個結界。
一切都還在前面的長廊裏發現着,不過是結界外的人誰都看不見。
昊天和毛球管家依舊竄梭在長廊裏,走了許久,終于到了一處冰牢。
猶如堕魔之地的帝王冰陵一樣,一根根參天而死的冰柱,冰封住一個個囚犯。
皆是死囚,真正意義上是死囚。
月妃、軒轅羲和、幻月還有一些模糊了的面孔。
而正中央一根高大的冰柱上,華麗的紫光高高地捆綁着一個男子,身子颀長,面容清俊,他正低着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這,便是若離了。
昊天止步,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根紫光幻化而成的長鞭,冷不防揚起,就這麽狠狠地朝若離甩了去。
看似力道很重,實則卻沒有傷到若離絲毫。
“你該醒了?”昊天淡淡說道。
若離這才緩緩地擡起頭來,高高在上的睥睨昊天和毛球管家,那神态,是昊天從來沒有見過的厭惡。
“厭惡?”昊天冷哼,輕輕一躍,就這麽淩空而起,同若離等高,而毛球管家也随即飛了上來,見了若離這一臉輕蔑,心下明白了個大概。
這小子的七情六欲怕是真的回來了。
那記憶呢?
“裝多久了?”昊天淡淡說道,退了一步,身後憑空出現了一塊懸空的暖塌,他懶懶坐下,雙臂随意搭在扶手上,翹起了二郎腿。
這架勢,毛球管家很清楚,聖君打算同若離長談了。
“要麽放了我,要麽殺了我,幹脆一點。”若離冷冷說道。
“回答我的問題。”昊天說着,那輕輕敲扣的手指一停,随即若離便大喊出聲了,“啊……”
這聲音,幾乎是響徹整個冰牢,聲落之後,回音都久久沒有散去。
在這一波一撥的回應裏,昊天那冷冷清清的聲音又傳來過來,他淡淡道:“夕顔腹中的孩子應該有三個月了吧。”
就是如此的巧,回音聽了,昊天話音落了,整個冰牢都靜寂了。
若離死死地盯着昊天看,憤怒之色根本藏都藏不住。
“憤怒?”昊天依舊是那淡淡語氣,手輕輕在空中劃開了一道紫光,寒氣中便隐隐出現了夕顔的身影。
她正在鳳華殿外,安安靜靜的跪着在雪地裏。
若離眸子心疼掠過,視線不離夕顔的身影。
“哀?”昊天若有所思。
修長的手指又是憑空輕輕一劃,寒霧裏的畫面便變化了,是琉璃!
就在長廊裏,她靜靜地倚在欄杆上,一臉沉思,不知道想着什麽。
“愛?”昊天淡淡地開口,視線不離若離那一雙幹淨的雙眸的變化,任何一絲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都差不多聚起了,你裝多久了?”昊天終于冷了聲音。
“放過夕顔,我什麽都答應你。”若離怒聲說道。
“先回答我的問題。”昊天冷聲,除了琉璃,他還不習慣同别人讨教還價。
“三個月前。”若離如實說道,那是昊天第二次抽走他七情六欲之後,他也不知道爲什麽就這麽恢複了。
昊天不語,示意了毛球管家一眼。
毛球管家瞬間幻成了那白衣老人,執起若離的手,認真得把脈。
若離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七情六欲的,隻能留一種情緒。
良久,毛球管家才松開了手,回到昊天身旁,低聲道:“聖君,時間差不多,再撐了兩個月,這小子也就絕命了。”
“到鳳華殿來做什麽?”昊天又問道。
若離不語,地下了頭。
“說!”昊天驟然怒聲,手一揚,那捆在若離身上的紫光繩索便驟然大緊,勒得若離都快喘不氣來了!
若離依舊低聲不語,也不喊疼,默默地承受着。
“毛管家,去把夕顔帶來。”昊天淡淡說道。
“我說!”
驟然,若離大喊出聲,擡起了頭,“我說我說,别傷她!”
昊天冷冷地審視着他,等着。
“因爲這些日子來,夕顔總是爲月妃擔心,夜裏一直做惡夢,我……我才……”若離說着,無奈歎了口氣。
“你看到了什麽?”昊天繼續問道。
“什麽都沒有找到,後來,遇到了……遇到了惡靈,然後聖後娘娘就追來了,我就逃了。”若離說道。
昊天審視地若離,并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懷疑。
若離則是毫不畏懼地迎着他的目光。
良久,昊天才淡淡地開了口,問道:“知道我爲何要抽走你的七情六欲嗎?”
“聖君是爲了救屬下。”若離認真說道。
“爲何隐瞞?”昊天又問道。
“屬下……屬下不想苦了夕顔。”若離回答道。
昊天突然冷笑了起來,道:“你知不知道,聖後娘娘最喜歡你這種性格了,終日無憂無慮的。”
若離沒說話,又低下了頭。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囚天牢三個月。”昊天終于出聲了,手一松,若離身上的紫光繩索便消失不見了。
“謝聖君。”若離連忙謝恩。
這時候,空中憑空出現了兩名武士,将若離壓了下去。
這時候,毛球管家才上前來,低聲道:“主子,你相信他?”
昊天不語,隻靜靜地看着前面的冰柱,似乎在沉思什麽。
“主子,不如将他冰封了,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放他出來。”毛球管家又勸說道。
“照顧好夕顔,别讓那孩子出了差錯。”昊天淡淡開了口,起身離開。
這個時候,他的聖後娘娘應該考慮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