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最高層之上,那兩道時而交纏時而遠離的身影此時已經分落在塔上的東西兩角上。
這兩人果真是昊天和沂軒。
"你究竟是什麽人,如何知曉這聖弩的存在?"沂軒冷聲問道。
"你又是從何得知的呢?"昊天反問道。
"先回答我的問題!"沂軒曆聲。
昊天冷笑,人界王者聖弩所在他亦是尋了許久才尋到其下落。
人界聖驽于人界不過是一個傳說罷了,根本,這太子殿下不僅知曉它的所在,更知曉隻有等裏蜀山上和鎖姚塔内所有妖物滅盡,聖弩才會出現在鎖妖塔之上。
是他真的有此等本事,還是另有他人告知呢?
"淩天,你非妖界中人,亦非凡人,你連淩玄都瞞住了,你多年前就早有計劃了,你介入妖街和人界的紛争中,野心不小啊!"沂軒又開了口,這不僅是猜測,更是試探。
同樣是深謀遠慮之人,自然明白一場埋伏十多年的陰謀,背後會有如此勃勃的野心。
"你呢?"昊天挑眉反問。
"本太子謀人界江山,天經地義,無可厚非,而你……"沂軒欲言又止,意思很明顯了。
"得聖弩者,爲人王,我可以把聖弩給你,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昊天淡淡說道。
"本就是該屬于我的東西,不需要你的恩賜。"沂軒冷哼,說了這麽多始終沒辦法試探出這家夥的身份來,隻知道他定是沖着妖人兩界統治權而來。
昊天不語,犀眸中冷笑掠過,緩緩轉頭朝東邊看了去,東邊,最顯眼的莫過于高聳巍峨的須臾大殿之上,手持照妖寶鏡,站在風中遠眺而來的人,寒鸢。
沂軒那俊朗的眉頭驟然緊鎖,明白了昊天的威脅。
昊天冷冷而笑,正轉身要走,沂軒立馬攔截而來。
然而,就在這時,鎖妖塔内又迸發出了一道白光來,瞬間照亮了周遭。
一直一直就隻見白光乍現,并無其他動靜。
"男人的事情,不要牽涉女人。"沂軒冷冷說道。
"這天地間太多女子并不簡單。"昊天突然笑了,話中的話沂軒或許日後都不明白吧。
昊天并非朝寒鸢而去,而是身影一閃便破窗入了鎖妖塔。
沂軒心下納悶,卻不追随而去,而是朝寒鸢而來。
"那人是淩天?"寒鸢連忙問道。
"嗯。"沂軒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上那已經恢複了原本那普通模樣的照妖寶鏡,認真察看着。
"爲什麽?"寒鸢蹙眉問道。
連她都發現了不對勁,何況是沂軒呢?
以淩天的能耐根本不如此大費周折。
“因爲他動不了照妖寶鏡,不得不借助我們,還因爲他需要一個人界傀儡帝王,這家夥不似鬼界之人,我看非魔變是修羅。”沂軒認真說道。
“你剛剛在找聖弩嗎?都沒看到影子。”寒鸢問道。
"鎖妖塔最高層的妖未滅,聖弩是不會出現的。"沂軒淡淡說道。
"你怎麽什麽都知曉?"寒鸢不解地問道。
"那個紅衣男子告訴我的。"沂軒并不隐瞞。
寒鸢狐疑着,正要開口,沂軒又道,"照妖寶鏡已經收不了任何妖物了,這鎖妖塔的最高層就留給淩天。"
寒鸢看了他一眼,明白地點了點頭,很直接道:"六界人界最弱,你敵不過他的。"
"得了聖弩便未必。"沂軒冷聲。
"得聖弩者得天下,你覺得我會讓你輕易得手嗎?"寒鸢突然笑了。
"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問題。"
"即便不能,也必須攔你。"寒鸢淡淡說道,拔出了長劍,一旁的墨魈也跟着拔劍,雖然不明白這公主爲何如此快速的轉變。
隻是,片刻而已,墨魈脖頸上便架起了左右兩把劍,速度快得他都不知身後地兩個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而寒鸢一樣是被威脅者,她的身後正是沂軒那貼身随從南宮俊。
"帶她回宮,馬上。"沂軒冷冷下令。
"穆沂軒!"終于,寒鸢連名帶姓脫口而出。
"你會死!玉郡天牢裏的淩天是替身,他要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月國太子爲傀儡并不難,照妖寶鏡已滿,你跟我其實已經沒有實質的利用價值。"寒鸢幾乎是怒吼,這份恐懼和擔憂,讓墨魈都驚了,公主這是怎麽了?
而她身後的南宮俊也驚了,因爲太子的這一決定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隻是,他不得不領命。
瞬間而已,幾道身影便從沂軒身旁一掠而過,而此時,原本守着蜀山的所有月國士兵也紛紛撤退了。
沂軒獨自一人負手而立,靜靜地看着鎖妖塔上那依舊一乍一乍的白光,深邃的雙眸一抹淡然緩過,身影一閃便又往鎖妖塔頂而去了。
沒有後顧之憂,他終于可以放手一戰了。
就在沂軒剛剛落在塔頂地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了,這聲音,溫柔﹑沉靜,猶如它地主人,明明是一身妖紅如火的張揚長袍,卻總是沉斂着一雙好看的眸子,一臉淡然,安靜地即便是天塌地陷,都打擾不了他一樣,他說,"殿下,好久不見。"
沂軒大驚,急急轉身,便見那紅衣男子懸空而立,一身紅衣和三千墨發被随風翻揚着,這瞬間,沂軒忍不住想起了一種花來,彼岸,傳說中開在忘川河畔,奈何橋邊,三生石旁那紅得熱烈﹑紅得妖異的妖娆之物,紅彼岸。
隻是,在這妖娆的紅中,那一張美得令天下萬物都黯然失色的臉上,依舊是那一貫的沉靜。
"你怎麽來了。"沂軒淡淡說道。
紅衣男子淺淺笑着,道,"我來助你奪聖弩的。"
"爲何一而再幫我?"沂軒認真問道,即便覺察不出這紅衣男子的敵意,卻也戒備了。
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付出一定有會比的道理,隻有不付出便不會有收獲。
白白得到的好處,總是要爲之付出後期代價的。
"因爲你是命定的聖弩之主,命定的人王,隻有你才能創出人間盛世。"紅衣男子淡淡說道。
沂軒心下更是狐疑了,反問道:"這同你又有何關系,你又是什麽人?"
"盡你所能試出淩天的弟子,我便告訴你。"紅衣男子淡淡說道。
"憑什麽?"沂軒反問道。
"憑寒鸢。"紅衣男子的聲音依舊很淡很輕,即便是威脅都能如此的風清雲淡。
沂軒驟然冷下了雙眸,冷哼道:"拿敵國公主來威脅本太子,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喜歡上敵國公主,我一樣不覺得可笑。"紅衣男子還是那安靜的表情,身影則漸漸地變得透明。
沂軒沒說話,冷沉着雙眸。
而紅衣男子就這麽漸漸地消失不見了。
此時,鎖妖塔的最高層,白光不再是乍隐再現,而是如同燈火一般亮堂着,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誰都不知道……
沂軒再塔頂坐了下來,沉思着,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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