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亮随着昊天的腳步在黑暗中不停地往宸宮的中心移動,緩緩地,可見昊天的腳步并不快。
此時,他正蹙眉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身後,傒囊和毛球管家小心翼翼地跟着,都知道聖君的心情似乎不怎麽好。
先前,見聖君心情不好也不過是因爲憤怒,而現在似乎有些奇怪,給人沉悶的感覺。
好一會兒,終于到了一座亭子,亦是完全的冰雕,四面圍欄,中間放置着圓形茶幾,茶盞裏的茶水沒有結冰,卻也冰涼涼的。
昊天撩袍落座,依舊是一言不發,大手卻緩緩地覆上了心口,朝一旁黑暗中看去,俊朗的眉頭就這麽蹙了起來。
傒囊和毛球管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這聖君究竟是怎麽了,行爲有些詭異。
兩人相視了許久,毛球管家終于是上前去,落在昊天面前,低聲問道;“聖君,是不是舊傷複發了?”
上一回被冰鳳流凰穿心而過,又被箬大将軍傷在心口上,那傷口可不淺。
昊天似乎這才緩過神來一眼,避而不答,道:“這麽久了,還沒查出那幫妖衆是受何人指使的嗎?”
“妖界那邊尚且沒有消息,不過聖君,不管是何人指使,我看目的隻有一個,是聽了謠言來試探虛實的。”毛球管家開了口。
“義父,我看這不僅是來試探虛實的,更有打魔宮的主意,如果不是,爲何要來試探?而且兩界大戰他們應該很清楚,是我們有意想讓的,再這麽嚣張,無疑是挑釁。”傒囊急急上前說道。
昊天還是蹙着眉頭,沒有說話,而手,又一次不自覺撫上了心口。
“聖君,沒事吧?”毛球管家急急問道,見昊天這一臉蒼白,不由得擔憂不已。
“沒事,斬影你,可有斬影的消息?”昊天又問道,手按在心口上不放了。
“義父,你心口上的傷還沒有好嗎?”傒囊急急問道,這樣發現了昊天臉色的不對勁。
昊天沒說話,身影一閃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怎麽回事?”傒囊看向了毛球總管,即便是一張稚嫩的臉,個頭也不高,卻十足一副大人模樣。
“應該是傷還沒有好,都不知道在宮外如何勞累了!”毛球管家一臉的擔憂。
“那時候讓你跟出去,你還不去!義父雖然不小了,但也是需要一個人照顧的。”傒囊一臉煞是認真的說道。
“你這小子,你懂些什麽。”毛球管家那見他這副小大人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
“呵呵,我懂得可多了,至少比你還多些,我看琉璃是個當聖後的料子,但絕對不是能照顧聖君的人。”傒囊又是認真說道。
“取她又不是讓她照顧聖君的,那女人确定是當聖後的料子,估計會比漣太後還厲害。”毛球管家說着,轉身就要走。
“你去哪裏?”傒囊急急攔住。
“去瞧瞧聖君,都不知道究竟怎麽了,他的身子可不能真垮。”毛球管家神秘地說道。
“怎麽,真的打算從此對外稱病了?”傒囊急急問道。
毛球管家不語,身影一閃急急朝前掠去,整的就一光球,仿佛是引路明燈一樣,傒囊連忙跟上。
兩個人很快便到了昊天的卧房門前。
“你敲門。”毛球管家教唆道。
“你怎麽不敲門。”傒囊反問。
毛球管教不語,傒囊也沒有再多說話,于是兩個人就這麽無奈地等在門口了,也不知道何時聖君才會出來。
而屋内,無邊的黑暗中,隻有床榻上隐隐傳來了一點點光亮。
隻見昊天已經躺在玄冰床榻上了,身體竟然是蜷縮着,一手還緊緊地捂住心口,此時,臉色已經完全的蒼白,俊朗的眉頭緊鎖。
即便是伸出玄冰床上來,額頭上還是滲出了滿滿的冷汗來,俊美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痛苦!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啊!”
終于,一聲吃痛聲溢口而出,随即便猛地一翻滾,竟是翻滾到了地上。
“嘭!”
驟然,毛球管家和傒囊齊齊推門而近,齊聲大喊:“主子!”
“滾出去!”
昊天卻是怒吼,滔天怒意一般。
“主子,傷都沒有好,那東西來路不明,不要放在心上!”毛球管家忍不住勸說了。
“出去!”昊天冷聲,擡起頭連,一臉的寒徹。
毛球管家似乎還想說什麽,傒囊卻是急急地将他拉了出來,顫着手關上了門。
這時候,昊天又是驟然翻滾,生不如死一般的疼痛,全都在心口上。
他也不知道爲什麽。
忍,一忍在忍。
終究還是忍不住,覆在心口上的大手驟然紫光大方,耀眼無比。
而随即,幽幽藍光便從他心口中緩緩的流溢了出來。
又一會兒,便見兩顆幽幽藍的琉璃淚緩緩地從他心口上冒了出來。
這時候,昊天那至始至終緊鎖着的眉頭終于是松開了,所有的疼痛一時間全部都退去了。
這疼痛,全部來自這兩顆琉璃淚,同他的身體并沒有任何一點關系,他的傷早就痊愈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昊天緩緩地站了起來,然而,那兩顆琉璃淚似乎認主一般,一直因繞他打轉,時不時往他臉上蹭,幽幽藍光很是柔和,照他的臉好不舒服。
昊天那深邃的眸中盡是狐疑,緩緩地伸出手來,而這兩顆琉璃淚竟然是緩緩的落在了他手上,兩道幽幽藍光便在他白皙的手上,上竄下跳、十分靈動。
昊天看着看着,唇畔不由得泛出了一抹淺笑。
而不一會兒,這兩道幽幽藍光竟然開始緩緩地将他的手往他心口上拉過去。
昊天心下一怔,手也不用勁,任由這兩道藍光拉扯。
很快,手便抵在心口上了,卻見這兩顆琉璃淚竟然緩緩地動了,徘徊在他心口旁,似乎打算進入。
難不成,這兩顆琉璃淚認主了,而且還認了位置?
昊天那深邃的雙眸就這麽不知不覺地溫柔了下來,看着這兩顆流淚,寵意亦是不自覺流落而出。
大手緩緩地覆上了心口,瞬間而已就将那兩顆琉璃淚又一次藏入心中。
而這一回,竟沒有了任何疼痛感。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切都恢複了自然。
這時候,昊天才緩緩地緩過神來,手覆蓋在心口上,深邃的冷眸中隐着絲絲複雜。
爲何會這樣,有時候會疼痛,疼得令人無法忍受,有時候卻很舒服,暖暖的,甚至一身都是力量,找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這種美好的感覺。
這琉璃淚究竟是什麽寶物呢?
沉思了良久都想不明白多什麽,也并不多擔心,這琉璃淚真正的主人即将成爲他的聖後,日後他有的時間慢慢詢問。
門,緩緩地打開,毛球管家和傒囊見他一切如常,這才都安心下來。
“聖君,剛剛睡到消息,水姬送來的。”傒囊連忙開口,一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