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殿外,那藏着冰柱中心的燈火接連亮了起來,原本明亮而刺眼,隔着一層玄冰,便變得柔和了許多。
接連喧鬧了好幾日的紫玄殿,此時卻是空空蕩蕩,安靜無比。
而前面空地上,所有的侍從都隐到了冰柱中去。
這裏,出了若離,從來不會有人來守夜的。
離開紫玄殿往前走,便到了冰雪深淵,偶爾能見到巡邏的侍衛經過,在雪地上留下了一竄竄腳印。
漣太後他們似乎商量好了對策,也不似前幾日夜那樣,秉燭夜談,鳳華殿的燈火也滅了。
突然,深淵從卷起了一陣刺骨的寒風,風聲混入了本就呼嘯着的北風,在遠處根本聽不出一樣來。
而近處,卻看得清楚,一陣陣風雪從深淵中翻湧而去,皆落在那冰橋上。
不一會兒,風聲停了,冰雪也靜了。
隻見一個小小的腦袋從懸崖邊探了出來,炯炯有神的黑眼睛骨碌骨碌轉着,打量着周遭。
見無人經過,這才輕輕一躍,上了懸崖。
黃發垂髫,一身青衣,不過七八歲模樣,矮矮的個頭有些清瘦,卻也靈巧。
這正是昊天的義子,當初吓着琉璃的上古邪靈,傒囊。
那炯炯有神的眼眸子突然變得賊溜溜了起來,唇畔勾起了一抹冷邪的笑,聽得一側的腳步聲傳來,身影一閃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當昊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朦朦胧胧的亮了,毛球管家這幾日一直盯着活地圖看,似乎還想找出什麽來。
此時的鳳華殿中,漣太後正睡着正熟,傒囊的身影就這麽神不知鬼不地出現在了她床榻旁。
“老家夥,原來這麽醜!”傒囊冷冷一笑,挨近,低低喚了一聲,“花影漣漪?”
随即,口中一道寒氣驟然朝漣太後飛起,停留在漣太後面前,竟是随着她的呼吸,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她的體内。
若不是容顔蒼老,元氣打傷,傒囊還真沒有這本事對她使用攝魂**。
漣太後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隻懶懶地翻了個身子,唇畔竟然泛起了一抹開心的笑,定是夢到了她去取了真身之影,開始種植雪蓮了吧。
白日還同箬大将軍說好的,大戰一結束,她就要立馬去找真身!
“睡吧睡吧。”傒囊幽幽說到,這蠱惑聲音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氣,完全不似一個七八歲孩子能發出的聲音。
看着漣太後,稚嫩的小臉上邪佞依舊,身影漸漸地變得透明,很快就這麽消失了。
下一個,自然是找箬大将軍去了。
今晚的任務還有些重,明日就是兩界大戰了,聖君怎麽不早點找他上來辦事呢?
此時的宸宮,完完全全的黑暗,隻有一人,月妃,被囚禁在結界了,毛球總管一直沒有出現。
它跟陪着昊天在紫玄殿上呢?
昊天不動聲色地翻看着連日來漣太後代爲處理的幾分折子,還有兩界大戰的地點和人選,清俊的眉頭微微攏着。
“聖君,傒囊的攝魂**隻能維持一日,時間夠嗎?”毛球總管不放心地問道。
昊天這才放下折子,擡頭朝殿外望去,雙眸沉靜,淡淡道:“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