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眉頭微微一皺,也沒多說什麽就那麽任憑她咬着,嘴角卻浮出了一絲無奈的笑意來。
良久,琉璃才放開若離,卻又輕輕地舔了舔他肩上那殷紅的血迹,緩緩地開了口,“若離,你給我記住,我怕水,非常怕!”
“記住了!”若離點了點頭大聲應答,抱着她一下子便躍身而起,飛離開了寒潭。
肩上的痛楚一陣陣傳來,這女人咬屬狗的嗎?咬人怎麽那麽狠?
一路上,琉璃都不吭一聲,小臉靠在若離那紋理分明的胸膛上,雙眸緊閉。
“琉璃,是我不好啦,下次不敢了。”若離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琉璃沒有回答。
“琉璃,我教你水性好不好?”
懷着的人依舊沒有開口。
若離不由得皺起眉頭來,又道:“琉璃,肩上這傷就留着,當是教訓,你别生氣了哦。”
他皺眉了,爲她皺起了眉,似乎還有一點慌,什麽時候開始懂得皺眉了,他也沒發現,他也不知道,似乎從未有過的,他向來就隻會笑的。
又是良久,琉璃心中的惶恐才平複了下來,緩緩地睜開眸子來,開口道:“好冷……”
若離這才發現了她一身濕漉漉地,白色的紗衣内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現,大掌中紅光立馬流溢而出,妖紅似火,仿若晴閣那熊熊燃燒着的紅蓮烈火,異常豔麗,紅光環繞了琉璃一圈,一下子便将她身上的冷水消散了。
琉璃心中一怔,心中終于有了定論,晴閣那紅蓮烈火就是他召喚出的了。
“不冷了吧,不生氣了吧?”若離說着撿起一旁那暗紅色大披肩來,将琉璃裹緊,一臉讨好地笑着繼續道:“原諒我啦,我真的不知道你怕水的!”
琉璃心中早已平靜了下來,睨了他一眼,嘟起了小嘴,雙臂張開來,身上那披肩便一下子滑落了。
若離卻是開心地将她抱了起來,道:“哈哈,先送你回去,再來抓幾條魚給你賠罪。”她算是原諒了他了吧!
兩人遠去,冰冷的寒潭一下子便又寂靜了下來,若離留在雪地上那暗紅的披肩和黑色衣袍卻是那麽的突兀顯眼。
潭邊一紫一白兩個身影漸漸浮現,漸漸清晰。
“聖君,若離變了。”夕顔蹙着眉,瞥了地上那衣物一眼。
“擔心了?”昊天冷笑了一聲,而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那遠去的身影。
夕顔無奈一笑,道:“三百年了,夕顔都觸動不了他的心,這個琉璃好生厲害。”
三百年了,從未見過他皺過眉,也從未見過他慌過,他總是沒心沒肺地笑着,無憂無慮地活着,任何人任何事都觸動不了他的心。
三百年前,她第一次見他,他傷得很重,脆弱地不堪一擊,渾身被妖異的紅光護着,嘴角的血卻不斷地翻湧而出。
聖君救了他,抽離了他一切的記憶一切的愛恨情仇,隻留了快樂這一種情緒給他,給了他“若離”這個名字。
若離若離,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她當時還小,不過是貪玩,主動地接近他,對他好,試探他,誰知到頭來不但觸動不了他心,反倒是把自己的心給觸動了。
這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子,她已經暗暗愛了三百多年了,他卻爲另一個女人蹙起了眉頭,爲另一個女人慌張了起來,那個女人來了還不到一個月。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