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亞楠,她發現我們身背後的雪壁上有條細長裂縫,從外向内看,裏面似有空間,亞楠說那處也許本是個山洞口。當蕭默的手下從包裏拿出爆破炸藥時,我又怔忡了,定定看着那個男的,他比周通年輕,與周通長得也一點都不像。
但很快見他把炸藥裝置遞給了蕭默,随後與其餘三人退離。我這才從愣神中轉回神,情景相似,到底還是不同的。蕭默冷眼看了看我,然後道:“今天讓你見識下沙地行者真正的本事,你們倆都退後一些,等我出聲示意再過來。”亞楠什麽也沒問,轉身就走,我略一遲疑丢下一句“小心”也大步邁出山坳地,再度站在大雪之下。
接下來也确實見到了蕭默的本事,他不慌不忙地在那雪壁上劃區域,當一聲沉悶的響傳來時,甚至隻當是放了個悶響的炮仗。透過雪茫看過去,似乎雪壁并未破開啊,但見蕭默已經在朝我們招手。五人小跑過去,聽到有人贊道:“老大,牛哇。”
我将那面雪壁看了又看,忍不住問:“這不是還是原來樣子嗎?”亞楠先我邁過去,伸手輕輕一推,上面如冰塊一樣的雪都散落腳下,我頓時吃驚不已。隻聽蕭默道:“這種雪山之地,是不能用太強的爆破力的,掌控好這個力度,隻這面雪被震碎就行。”雖然他說話時神态自然,但我還是聽出了炫耀與傲嬌的意味,他是有意要在我面前亮一手本事。
亞楠推開雪牆後,就露出了裂縫後的真面目,果如她之前判斷的,那是個山洞。
幾人站在洞前開始分析,到底要不要進去探查一番。亞楠說一般這種山腹之地的山洞,都是原先用作特殊用途的,很有可能會通到山頂。看她之前默不作聲,到得關鍵時刻卻不吝啬言辭,而且從她的口吻來看,應是有過此類經驗。如此就不得不深思這個可能性了,假如這山洞真能通到山頂,那無疑是找到了條捷徑,可以避開外面的翻山艱難,越往山頂會越加艱險。
但蕭默卻說,我得做好洞中有兇猛野獸的準備,外面冰天雪地,這類山洞是動物最好的藏匿之所,包括蛇蟲之類,都會選擇此處冬眠,等到天氣暖了一些動物才出沒到山外。
此言也确實有理,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但很快也不用我們抉擇了,老天爺爲我們做了決定,當聽到一聲沉重的轟隆響時,其餘無人頓時色變,蕭默跑出外擡頭隻看了一眼就沖了回來,“快進山,雪崩了!”災難來得是如此之快,我們都沒有時間考慮,當六人往山洞内瘋跑了一段路,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周遭頓暗,變成漆黑一片,很快有人亮起了手電光,往後一照即知,是那從山上摔下來的雪塊将洞口給淹沒了。
有人在問:“老大,這下怎麽辦?我們的出口被堵住了。”
蕭默的聲音答:“怕什麽?省了左右爲難了,也就隻剩這條路可走。要實在走不通,就回頭把洞口再炸開吧。”亞楠不贊同的聲音起:“還炸?剛才可能就是你那微小的炸藥引發了山上積雪滑體的,你别看威力小,這種滿處都是積雪的地方,有時候哪怕是聲音的震動都能導緻很嚴重的後果。”
蕭默沒出聲,他的手下卻不服了,站出來質問亞楠憑什麽說這雪崩是他老大引起的,我眼見此種情況,實在忍不住開口:“你們是要繼續留在這裏吵架還是往洞裏走呢?”
終于一片靜默,耳根清靜了,我從包裏拿出探照射燈,空間驟亮,看了他們一眼,徑自往前走。既然已經隻剩一條路可走,也就不用糾結了。
相比起爬雪山,我對這種山洞可說是輕車熟路了,從兩旁的痕迹看,确實像是人爲打鑿出來的。如此也不用戴雪鏡了,洞裏雖寒,但比外面要暖和許多,大夥紛紛把厚重的裝備摘下。走了近兩個小時,暢通無阻,也沒碰上什麽兇猛動物。前方出現了岔道,一條向上,一條是向下,沒有多考慮就選了向上的路,因爲本身我們就要攀到玉珠峰頂去。
隻是在進入岔道後,洞口就開始變小,當時以爲是開鑿的工人因爲海拔越來越高的,鑿山困難的緣故。但當洞口小到隻能一人走時,蕭默出聲遏止了大家,他說再往上會非常危險,萬一有東西侯在裏面,連逃都來不及逃。他的顧慮很對,但我不可能就此止步,所以做了個決定。
“這樣吧,你們留在這裏,我一個人向上就行。别那樣看我,并沒有埋汰你們的意思,我勢必是要上到山頂尋人的,誠如你們說的,山道狹窄,人多的話若發生危險逃起來困難。你們都是我朋友花錢雇請過來的,沒必要把命丢在這,在這等我三天,假如三天之内我沒回來,你們就離開吧。那條向下的道,應該是通往山下。”
明知前路危險,當不必再陪同了,視線瞥道蕭默欲開口,我直接截斷了他:“想想沙漠之行,你要爲你的兄弟負責。”他眼神縮了縮,沉默了下來。
“我是獨身一人,陪你上去。”突然開口的是亞楠。我蹙起眉,“你不是獨身一人,你還有家人。”
“你沒有?”亞楠反問我,把我給噎了下,随後聽她嗤笑了聲道:“父母早逝,無兄弟姐妹,放心吧,就是死在了哪裏,這世上也沒人會惦念。”雖然她嘴角噙着自嘲的弧度,但我覺摸出了悲涼味道,覺得亞楠是個有故事的人。
“行了,”蕭默打斷了我們,“又不是去孤膽赴死,沒必要弄得這麽壯烈。我們三個人上去,三個人留下,人與人之間分開一些距離,到時若有危險,第一個人發出示警,後面的就快速撤逃。就這麽安排,我打頭開路。”話說完,他就專斷地邁進了狹窄山道内,走前了十幾米才回過頭來,“差不多就保持這個距離吧,成曉,你最好在中間,這樣頭尾都能保護你。”
我無言以對,隻能默默邁入,早知這蕭默是性情中人,還是爲他的舉動而感動,包括在我邁入後就跟在身後的亞楠。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啊,始終不認爲金錢可以收買人心到連自己性命都不顧,所以偏執地認定,他們甘願爲我冒險,是因爲我。
三人隔了十五米左右的間距,一步一步向上爬着,山道已經變得陡峭,不比之前那般平坦好走,有時都得靠手去攀住兩旁的岩石借力。危險來得極其突然,靜窒的氛圍裏原本隻有我們三人的腳步聲,突然間前方蕭默就一聲口哨喝止我們停下,這是之前說好的示警方式,等他吹響三聲口哨就得往回跑。
我停下來,眯起眼看前方,探照燈隻有一台,被他拎着在前頭探路用。當一個龐然大物突然飛撲過來時,我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就見蕭默被那東西給撲倒了,然後緊随的兩聲哨也急急短促吹出。可如此光景,我如何能逃?盛世堯教會我很多本領,唯獨沒有教我棄同伴而逃跑。
毫不猶豫地大步沖上前,隻聽砰的一聲響,是蕭默開了槍,我跑近一看驚吓了一跳,那把蕭默給壓在身下的龐然大物居然是隻大黑熊!而它皮厚,蕭默朝它開了一槍,都沒見它松開,反而是因爲疼痛發怒,掀起巨掌就要拍下,我一個飛撲,狠狠撞在黑熊身上,但它紋絲未動。巨掌換了方向,朝我面門拍來,我能做的反應就是偏轉頭,将肩膀呈露在它掌下,拼着受它這一擊,手中的影月已經向它心口處遞。就在準備承受劇痛時,突然那黑熊不動了,側着耳朵像在聽什麽。
我乘機将影月刺進黑熊的厚皮,想要再深入已是不能,而原本停止攻擊的黑熊又一次發起大怒,巨掌扇來時都能感覺到虎虎生風。就在這時,一個尖利的聲音劃破耳膜,來自我身後,奇迹發生了!那黑熊不但沒将巨掌真揮過來,反而是嘶吼了聲朝前路狂蹿而逃。
這變化來得真是太快了,我直接被愣住,是亞楠在後提醒:“先把他扶起來吧。”才從愣神中回轉,低頭見蕭默龇着牙倒在地上,想要翻爬而起很困難,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站起,“沒事吧?”他咬着牙搖頭,“就是被那黑熊一下給壓狠了,後背受了重挫。”
剛才那一撲的力量絕對不輕,否則以蕭默的身骨不會在剛才起不來。但此時不是研讨這些的時候,我回轉頭看向身後的亞楠,若我判斷沒錯的話,剛才那驅走黑熊的尖利聲音應該來自她。
她也坦然地任我看着不作聲,我隻得開口問:“剛才那嘯聲是你發出的嗎?”
亞楠神色略有遲疑,隔了片刻還是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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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人猜到亞楠不簡單了吧,但相對于之前,他們其實都不過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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