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文浩,我會保重

腳踏實地的感覺是,頭頂藍天,腳下不再虛浮。輾轉萬千後,船終于抵岸,等相繼走上岸時,才發現并不是起航的那個碼頭,但也沒人在意了。因爲所有人的心思都凝注在一件事上,爲楊文浩送行。

車子一早就齊備好了,我們走出碼頭就看到數十輛車停靠在那,爲首走來的人我認識,是當初去老家抓我和盛世堯的那個滿身戾氣的男人。看來之前是他帶人先回航辦事,做準備工作,然後恭候在這裏等我們,隻是恐怕這一等,等得時間長了。

來的車輛基本清一色都是越野車,還有面包車和貨車,貨車是用來運那些潛水裝備的。在莊聿的命令下,所有車輛暫時不運作,而是一路開往了火化場。我們幾人被安排在了一輛車内,沒人開口,周通出奇的沉默,六子坐在前頭也悶聲不語,無形的悲傷在蔓延。

車停時,我有片刻恍然,怔怔看着車窗外有人擡出了棺木往裏走,周通與六子相繼下車,盛世堯輕捏我的掌,“留車上吧,别下去了。”我直覺不肯,“不行,我要去送他。”他眸光略轉,定在我腿上,“你能走動嗎?抖成這樣。”

經他一說,我才發覺自己雙腿一直在打顫,是懼怕?并不是,就是從身體裏油生出來的寒冷。鮮活的生命,朝夕之間便亡,這就是叫人生無常嗎?最終我沒有下車,留在了車上,不知是不是簡甯一的原因,莊聿并沒有強勢的讓人過來要求我進去。

等人相繼而入後,盛世堯才淡淡道:“我就在車外,你有事叫我。”在我點頭後,他就推開門下了車,并未走遠,隻是站在十來米遠處點了支煙在手上燃着,沒有放進嘴裏。

他是真的懂我,知道這時候我需要安靜的單獨呆着,來緬懷逝去的人。從簡甯一處得知,楊文浩之前的那些資料半真半假,讀考古學是真,梅姨隔壁陳阿姨的親戚是假,以及國外雙親也是捏造的,但具體關于他的身世,她并不知,也不曾聽他提起過,在她到莊聿身邊前,楊文浩就已經在了。于莊聿而言,說是下屬不恰當,更多的也像周通三人于盛世堯一般,是同伴,所以莊聿在沒能救活楊文浩後,會憤怒,然後遷怒于我。

回想與楊文浩的交集,算是從算計開始,但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沒印象,轉身就将他忘了。真正相交是在魂城,那時即便發覺他的異樣,但同走一場,也暫時成爲同伴,相互依持。後來出魂城,一路得他照應,若不是當時心麻木了,其實是對他感激的。還有很多個畫面,猶如放電影般一幕幕閃過,最終定格在海底時,他解開綁縛帶,用口型對我說:成曉,保重!

黑白的畫面,定格成永遠......

當耳畔聽到喀的開門聲時,我恍然坐起,揩去眼角的濕潤,見進來的并不是盛世堯,而是六子坐進了前座。凝目于他的側面,發現他疑似紅了眼眶,想起最後他與楊文浩是一起被發現的,忍不住輕聲要求:“六子哥,能不能講講最後你與......他的情形?”

六子回轉眸看過來,看到确實眼眶微紅,眼中濕潤,他說:“當時我們都在解綁帶,但我和楊文浩的繩子不小心打了死結,所以當突然氣浪沖來時,繩子都沒有打開。在那種情況下,你知道的,我們都被突襲的轟炸給震赫住了,而在底層的就你我、老周和他,出于本能的找身旁的物件去擋,但他卻是不閃不躲,張開雙手直愣愣地堵在你面前。後來就翻天覆地了,誰也無法控制了,依稀記得在你被堯哥拽走後,楊文浩塞了根浮木在我們中間。據老周所述,救起我們時,兩人正是挂在一根浮木的兩旁。”

我緊握雙拳,指甲摳進肉裏,才沒讓淚再滾落,莊聿沒的說錯,楊文浩最後是有意爲我擋那一擊,給盛世堯時間将我拉上去,否則這刻,我即便不死,也将面目全非。六子的聲音還在耳邊:“如果沒那根浮木,恐怕我們就沉進海底了吧,即便堯哥能像爲劉悅一般聚魂,也是趕不回荊舟了。我能再活過來,還得感謝他。”

這時,一群人陸續從内走出,莊聿走在中間,手上捧着黑木盒子,臉色肅穆。盛世堯走回了車上,淡掃了眼我,伸掌過來,把我緊握的拳給掰開,然後捏在掌中蹙眉不語。沒一會周通也回來了,他一鑽進車就嚷開:“受不了了,老子還沒這麽悲情過,六子都怪你,流什麽淚珠子啊,害得老子也難受的緊。”

我側轉目光,見周通眼眶也紅紅的,别看他與六子平時老是埋汰楊文浩,但其實早已把他當成了夥伴。男人的友情,通常不是用嘴說的,而是放在心裏。

到得墓地,我下了車。這是最後一段送行的路了,必須成行,我們幾人走在了隊伍的末尾。一系列的儀式過後,莊聿帶人回轉身,目光掃略一圈,從我身上劃過,最終沒說開口,沉步離開。很快整個墓地,就隻剩了我們幾人,周通與六子上前,一人點了根煙,另外多點了一根豎在墓碑前的香灰裏,然後周通說:“兄弟,走好。”

一支煙很快就燃完,他們定視了好一會才回身過來,盛世堯淡淡地說:“你們先回車上吧。”兩人互看一眼,點了頭,腳步聲離去後,盛世堯拉我走上前。

墓碑上刻字很簡單,就隻寫着:楊文浩之墓,莊聿立。黑白的照片上,他的唇角微彎,如我初見他時的溫文爾雅,每個人都有各種不同的形态與面貌,而最終留在大家心中最深刻的印象,卻還是最初的樣子。

酸楚依舊在心頭,我輕聲說:“文浩,我會保重。”若這是你生前唯一所願,那我在此向你許諾,我會保重,你可以安心。若世間真有輪回路,冥界道,那你在那邊,也請保重。

翩然而轉,擡步不再回首,走得兩步,垂在身側的手被握住,我頓了頓步伐,将五指插進他指間,十指相扣,狠狠的。楊文浩,我能做到的最大保重,就是緊緊握住這個人的手,永遠不松開,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港灣。

這一路,盛世堯始終沒開口,直到即将走出墓地時,他掙開我的指,改爲環住我肩膀,清涼的聲音許許而道:“小小,這是最後一次,你爲他難過,至此,我不要你再去想他。”

我抿了抿唇,點頭,“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想。”隻将這個人,以及與他相關的回憶,沉埋進心底某處,永不觸碰。

走出墓場,看到莊聿凝立于那背對我們,他聞聲扭轉過頭,視線定在盛世堯臉上,“堯,咱們該啓程了。”情緒回歸一向以來的沉暗,那些曾現于臉上的悲恸,都被隐下。盛世堯點點頭,拉我越過他鑽進了車内,很快前方車子啓動,一隊車陣就此劃上軌道。

首先開回了碼頭處,将該裝運的裝備都一一裝好,期間周通去探知到這裏是北海市,地處廣西境内。我微微詫異,莊聿的目的地不是在雲南撫仙湖嗎?怎麽把船開來了廣西?盛世堯輕瞥我一眼,解釋道雲南是内陸省,不靠海,沒有與海相連的港口城市,廣西與雲南臨近,從此處出發,會是最短的路程。我頓時面上一紅,地理常識實在太差了。

大約裝運了半日,到得傍晚時分車子才正式踏上旅程。看情形,莊聿似乎不打算在這北海市休息,由于是他主導,我們也不方便多問,隻能聽安排了。本以爲會是漫長路程,但沒想車隊隻開了一個多小時就停了下來,此時天色已黑。

并不是停在什麽旅館門前,而是一個農莊。由于有個空的場地,故而車子能夠開進裏面,不至于往馬路上一停一長排。我們下車時,看到正門前有人迎向莊聿,聽對談應該是農莊主人了。基本上都是莊聿身旁的那個人在與對方交涉,很快就将我們一幹人引進農莊内。

透着夜色環看四周,可看到前方幾十米外處坐落了好幾幢小樓,燈火通亮,外觀很是雅緻。而旁邊地界廣闊,好像還有河塘,應是個不小的農莊。如今溯本歸源,好多人越來越向往田園生活,于是這一類的農莊或農家樂就崛起了。一大群人進到屋中後,發現大廳裏已經擺了好幾張圓桌,農莊主熱情招呼着大家落座,後屋已經有幾個婦人在端菜上桌。

這一看即知,都事先聯絡安排好了,看來那個男人準備工作做得十分充沛。中午大家都沒什麽心情吃東西,到這會确實也都餓了,周通率先拉了椅子要落座,卻見旁邊有人走過來恭敬道:“島主請你們上二樓包廂坐。”

我轉頭搜找,确實發現不見莊聿與簡甯一身影了。周通啧啧有聲道:“原來待遇還能提升啊。”來人面色微露尴尬,我拉了拉周通衣袖,示意他少說兩句。由那人帶路,一行人跟着轉進後弄,發現原來樓梯是設在這裏的,還是木架樓梯,踩着咯吱咯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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