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去多管其它,隻認準了盛世堯身影緊跟,進到船内,全神戒備,緊張感頓增。這一層是連通的,不是一間一間隔開,應該是活動區域。并沒遊出多少,盛世堯就停住了,我以爲前方有發現,立即抽出魚箭,但看他頓在原地并沒别的動作,不由納悶地遊上前去察看,這一看駭得我心跳劇烈顫動。
就在前方角落裏,有三具人的屍體,從殘破的衣裝可看出,正是我們的船員,但恐怖在......他們已經不完整了!似乎像是被什麽兇猛的動物啃食過,隻剩殘破的肢體,面目全非到令人驚駭,尤其是其中一具,幾乎被啃到隻剩骨架了,底闆上有好些衣服碎片。
駭然過後就是難過,與他們同航近一月,基本上都有說過話的,一場風暴過後,他們不但永遠留在了海底,甚至屍骨不全,是這般的悲哀。
感覺手臂被推了下,發現是盛世堯正面向我,趕緊回神,隻見他用手指比了個六,又再指指躺在那的三具殘骸,立即明白他意思是原本這裏有六個人,如今隻剩下三人了,那麽還有三個人的屍體呢?我們同時看向了船艙中部,但海底幽深黑暗,尤其進到船艙後,潛水帽頭部的探潛燈都看得沒那麽遠了,無法看清前方是否有生物。
周通撲騰了兩下,遊了上來,對盛世堯比着手勢,我暗暗吃驚,他又要求再次打前陣了。盛世堯這次卻沒同意,而是把我們隊伍調整,讓周通随他而行,我在周通之後,依舊六子護在我身後,還有一人則在最後的位置。
我看他們都把魚箭拿了出來,立即也從腰間抽出,看來接下來是有場硬仗要打了。沒有再多看底闆上的那三具殘破屍骸,往裏繼續探進,潛了近二十米遠,都沒見到什麽水生物,隻是船員的衣物殘片倒是有在底闆看到,證明的确是被什麽動物給往這方向拖了進來。
發現船的中部腐蝕厲害,頭頂的艙闆有的都墜落懸在那,随時都有可能砸下來。底闆由于是木制的,上面積了層厚厚的水垢泥胎,我正暗暗留意兩旁嚴密觀察,忽然遊在前方的周通掉頭而來,朝我猛打手勢,這一時間哪反應的過來,加上後面還有六子與另外一人。周通見狀直接遊向我,幫我身體翻轉後往前推,隻是那一霎,我已經看到前方動靜了。
就在盛世堯身前近五米的位置,看到了被拖走的幾具屍骸,而那裏紛湧了一群......黑魚?我沒看錯,果真是之前我們前往滇島時被捕撈上來的那種巨大黑魚,隻是眼前看到的體形要比那條還大上兩倍,竟是它們吃的屍體?
周通之所以迫不及待地推我退回去,是因爲那群黑魚已朝我們湧來,盛世堯正用魚箭在射擊,可是數量太多,即使射中使得黑魚動作遲緩,也有旁邊的擠上來往這處遊。顯然我們五人緊靠手中的魚箭是對付不了這許多黑魚的,而且魚箭必須留在關鍵時刻射擊吞吃了血降的生物。我再不遲疑,拼命劃動,六子和那人倒也機警,見我們調轉,立即也回了頭。
遊出去數米,我往後看了眼,發現盛世堯也已經在快速退回,而他身後黑壓壓一片,隻隔了一米多距離,看得我膽顫心驚。不用問,也知這種黑魚是肉食動物了,若是被它們追上,這麽大一群,肯定很快就分食了。
心念轉動間,忽然前方遊動的其中一人軟倒在底闆上,我仔細一看,發現是莊聿的那個手下,他怎麽了?不會是這種關鍵時刻腳抽經了吧,遊近了後發現不像,是整個人在抽搐。目光從上到下搜刮,發現了端倪,就在他的腳部,一隻水母一般的生物扒在了上面。我毫不猶豫就朝那水母射了一箭,正中其身體,但它因爲是緊緊吸附在那人腳上的,所以也不知魚箭是否起效。
正要上前去踢開,卻被周通拉住,朝我搖頭。不由一急,此人雖是莊聿那邊的人,但與我們一同下水就是同伴,難道要這麽棄他不顧嗎?可等過一會就發現周通不是那意思,隻見他從旁拉來一根腐木去挑那水母,應該是魚箭起到了效用,很容易就被撥開了。
這一停頓,盛世堯已經遊過來,低頭看清那人腳部傷時,立即向我們做了個緊急撤退的手勢,而黑魚已經在我們身後兩米不到處。就沒等我反應,已經被他拽住了快速往前,竟是真的不再管那人。周通見此情形,自然是跟上我們,再回頭時,那群黑魚停了下來,因爲将那人團團包圍,簇擁在了一塊。
我都不敢去想這人會怎樣,腦中浮現的是那幾具殘骸的樣子,心中暗沉。不過片刻,我們進來五人,就失了一名隊員。從潛遊距離來推測,應該是離船頭不遠了,但突然間底闆翻飛,從下面鑽出一個人,我定睛一看,極像莊聿的身影。
不是我眼尖,而是莊聿與盛世堯身影極其神似,一眼就能辨認出來。隻是,他怎麽會從下面冒了出來,不止是他,緊接着他身後從水底冒出的是個小身影,應該是簡甯一,再然後又出來兩人,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并非是等在船外,而是去了底下那層船艙搜尋,兩支隊伍是分頭行事。但看那底洞再不出來人,他們也隻剩了四人,難道也犧牲了一名隊員嗎?
心神波動,仔細辨認那後出來的兩人,總算看清有一人像楊文浩,稍算安慰。這種心态是沒法控制的,畢竟楊文浩與我們幾人相處時間長,又同過生死,所以肯定不想他出事。
看這情形是底下那層也出了什麽事,本以爲他們上來與我們會合了要遊出船外去,卻見随後上來的楊文浩拼命打手勢,讓我們往裏進,而莊聿已經拽着簡甯一遊進來。
這情形看着像是外面或者底層有什麽兇猛生物啊,可我們身後就是那群黑魚,要如何退?盛世堯遊過我,與莊聿溝通,數秒過後,兩人就對大家指向兩旁的艙闆,周通反應快,立即遊到旁邊用力去踹艙闆,試圖把它踹開。但别看沉腐嚴重,卻很牢固,尤其是人在水中着力點不同于陸地,所以力量大大減弱。
隻是這一拖延,我就明白爲何莊聿等人要急急從底下逃上來了,因爲就在頃刻間,底闆洞口處,碎屑橫飛,一條黑魚的頭部沖了出來,那黑魚比之我們身後的那群還要大,嘴巴張開猶如鲨魚一般。我甚至覺得,這種黑魚可能就是變了種的鲨魚。
可能因爲體積太大,那黑魚竟像是卡在兩層底闆中間了,上不來又下不去,但沒等我暫松口氣,突然就見船頭位置也有一條超巨型黑魚緩緩遊來,它的體積把船艙滿滿塞住,想冒險從它身旁穿過都不可能。
前有豺狼後有虎,要如何逃?盛世堯将我從愣神中推醒,指了指我腰間,立即會晤,拔出影月就橫割艙闆,刺入很容易,因爲否成了腐木,但刺進一寸左右時就遇到了阻礙,我把腐木給挑開,發現在木頭中間居然有一層金屬夾闆,難怪這艘古船牢固了,竟然那時造船就有這般高端的技術了。外層即使被腐蝕了,裏層的金屬卻仍舊完好,絕不可能是鐵,否則浸在水中如此久,定生鏽了。
此時也不管是鐵不是鐵了,我用盡全身力氣去劃割,餘光中看到前後兩頭的黑魚已經在靠近,可是艙闆被劃開的速度卻很慢,急得我不知如何是好。當裂口撕開時,心沉到了谷底,就在艙闆外,圍滿了黑魚,可能體積沒船裏的大,但數量卻是驚人。不死心地到另一邊艙闆去,挑開後,同樣的景象呈現眼前。
明明剛才我們遊進來時,外圍看不到任何生物,連小魚小蝦都沒有,怎麽會突然間有如此多的黑魚擁堵而來?想起那次捕撈黑魚的情景,這群魚是族群生物,非常團結。定是在船中的黑魚發出了某種信号,使得潛伏在附近的魚全都過來了。等于說我們現在被這些黑魚給包圍住了,即便一人手中有一把魚箭,也不可能将它們盡數消滅啊。
因爲戴着潛水鏡、裝置呼吸器,所以看不到衆人的臉,但可想而知,大夥都面色很難看。
就在黑魚的包圍圈越來越小時,奇怪的事發生了,原本在我們身後的那群黑魚突然在離我們三米開外處停止遊動,而那條從船外遊進來的超巨型黑魚滞留在了被底闆卡住的黑魚旁邊。這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