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被安排住她那閨女的屋子,其餘人則在外面地上打通鋪。一陣忙乎,直到近淩晨兩點才躺下來,困意沒有,但身體很疲乏。輾轉反側好久,都沒睡得着,眼睛又酸痛的很,隻能閉了眼假寐,忽然屋門處傳來極細的腳步聲,我側耳聽了聽,又好像沒了。
過了十多分鍾,那腳步聲竟又起,這回我聽得很清楚。心裏犯疑,起身走到門邊,聽到那腳步聲似往東面走了。我記得沒錯的話,東邊的位置,是大嬸說的主卧。我這個房間與她的主卧都是在二樓的,盛世堯和周通他們被安排在了樓底下休息。
自我躺下到現在,應是有過去一個多鍾頭了,差不多淩晨三點左右,樓下時有打鼾聲傳來,像是周通發出來的,他應該也是累極了。
略一遲疑,我就推門走了出去,往主卧那邊走,怕大嬸有什麽困難想找我幫忙,以爲我睡下了又不好意思喊。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妨去看看。
靠近主卧門時,果真聽到裏頭傳來語聲,雖然大嬸沒提過她老伴,我們來時也就隻看到她一人,但夜半敲門,可能她老伴睡得沉沒醒過來,估計這會就是在跟她老伴說話呢。
我打算聽一聽,若是沒事就回屋去,也不打擾人家夫妻倆休息;若真有在商量什麽困難,那就敲門進去問問有什麽能幫忙的。從我站的位置,隐約可見門縫中有燈光,但裏頭的說話聲都被樓底下的鼾聲給蓋過去了。
我往前看了看,見走廊盡頭有扇窗戶,光亮從掩好的窗簾裏透出來,但不知爲什麽,那光影時在閃動。腳下穿的是雙帆布球鞋,所以踩在地上基本無聲,到了窗邊站定,發現窗簾沒有完全拉合上,露出了一條縫隙。視線穿過那縫隙,可窺見卧室内部分擺設,床恰恰就在其中。
令我吃驚的是,那床内并沒有人,而本以爲的燈光,似乎是點的蠟燭,難怪時而搖弋撲閃的,光源是從靠近我這邊牆的位置散出去的。
大嬸的說話聲又一次傳來,這回我聽得十分清楚,原來她就站在窗邊。
“桂花啊,媽這次給你找了個好歸宿,你可不要再倔了,聽媽的話,知道了嗎?”
咦?大嬸不是說她閨女出嫁了嗎?怎麽還住在家裏?那爲什麽不住我那屋?更奇怪的是,大嬸居然一直重複說着這句話。我往旁側站了站,斜着從縫隙裏往内看,果見大嬸面朝窗旁的牆壁,視線微垂,如此看來,靠牆的位置應該坐了個人,可能就是她那閨女。
也許又一個難言之隐吧,我如是想着,打算悄悄回房,不打擾她們母女談心了。可就在我擡腳的瞬間,忽然那大嬸伸手拿起了什麽,我愣了愣,心中劃過異樣。
空間距離!是了,以大嬸所站的位置,離牆面應該不到半米,如果說她身前要坐了個人或者躺了個人的話,那位置都太狹窄了。除非那人是貼在牆上與她對話,可至始至終我都沒聽到她閨女桂花開過口。
低矮下身體,湊近窗口的縫隙,想要看清大嬸手上拿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