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懼她,徑自走到了櫃台前,身體前傾着将櫃台裏的玉器看了看,指指其中一個道:“這個拿出來給我看看呢。”老闆娘漠然不動,眼神輕蔑。
我說:“你們劉玉坊打開門做生意,就是這麽對待顧客的嗎?”
老闆娘冷哼了一聲,從那邊走過來,把我指的一個玉镯子拿出來,沉着聲道:“小心了,摔壞了你可賠不起。”我一聽覺得很有意思,邊把那镯子拿在手上端詳,邊問:“你怎麽知道我賠不起?”擡眼間,隻見她嘴唇動了動,但還是把話縮了回去,想也不是什麽好話。
我隻當沒看到,把玉镯套進手腕後才道:“其實呢,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老闆娘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看她正要發作,連忙搶聲:“但有人能幫我付,那個人叫,盛——世——堯!”我的目光直直定在老闆娘臉上,她所有一閃而過的神色都被我盡斂,我的臉上漾開了笑容。
這一局,我沒賭錯!
漫不經心地開口:“昨晚深夜喊那一嗓子的是你吧,劉老闆娘。”并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老闆娘面色又變了變,看我的眼神多了戒備。見她如此,我笑得越燦爛了,一邊摩挲着玉镯子一邊斂了笑道:“昨天我怎麽都想不透,明明這18号是服裝店的,爲什麽轉個身就變成是玉器店了,而且還是遠近有名的劉玉坊,街坊鄰居都說你這店開了有好幾年。當時我以爲是自己找錯了地方,後來在确定地方沒錯後,就百思不得其解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夢遊或者産生了幻覺。老闆娘,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嗎?”
我有意把問題抛給了對方,隻見她恢複了常色,拿出一副生意人的樣子道:“我管你在說什麽,要是不買這镯子,就摘下來走人,别礙着我開門做生意。”
低頭看了看玉镯,成色不錯,碧綠通透,确實是個好镯子。我有意把镯子往玻璃櫃台上一敲,發出清脆的響聲後,盯着老闆娘極難看的臉色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沒關系,我自個明白就成。咱接着來說哈,當時我就想是夢遊也罷,是幻覺也好,除了守着你這店沒别的法子。偏偏禍不單行,讓我碰上了幾個惡棍,一言不合打了起來。當時多虧了一個尖利的嗓子喊了聲,才逃過一劫,原本你捏着嗓子喊我是聽不出來,可你敗就敗在口音上。人改變得了聲音,卻改變不了習慣,你有着濃濃的東北口音,我說對嗎?”
老闆娘這回不裝傻了,唇角勾了譏笑:“那又如何?我當時在睡覺,被幾個兔崽子吵得不行,在窗口吼一嗓子不行嗎?”
這回換我臉上暗了暗,這老闆娘一張利口,把我也罵進那“兔崽子”裏去了。定了定心思後,忽略她的諷刺,又道:“按理虧得你喊那一聲救了我,該跟你道謝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跑開之後去了家吧,然後做了個夢,夢醒後還早,七點鍾左右我又回到了這邊,于是我想通了所有問題。”想有意賣個關子,等她接話,哪知她冷笑連連,眼風如刀,就是一聲不啃,不接我的茬。
我自讨了個沒趣,隻能自己繼續分析:“根本就不是我夢遊也不是我産生了幻覺,而是你們設了個彌彰給我。昨天早上我來的地方,就是你這家店鋪,隻是當時來得比今天都還要早,周旁的店鋪還沒開門。所以我看到了一個假象,就是你這家劉玉坊變成了一家服裝店,而在我離開後,你在短時間内将店還原,變回了這玉器店,之後隔壁鄰居才陸續開店門,所以早上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