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深更半夜,誰還會在線啊?每個加過去,都石沉大海,到最後一無所獲,又做了回無用功。扔了鼠标,往椅背上一靠,不想再瞎忙乎了。連着兩天,沒好好休息過,白天又東趕西趕,剛才還打了一架,靜下心來就覺渾身疲乏,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沒過一會,我就睡了過去。人在意識昏沉時,覺得還有思維,那其實就是做夢了。我清楚知道,自己又一次地進入了夢中,還是從小到大經常做的一個夢。
眼前一片白霧,我在其中行走,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腳下軟綿綿的,似踩在棉花上,很是舒服。走着走着,白霧就開始驅散了,慢慢眼睛能看到一些景色,茫茫一片大海,而我以爲踩着的棉花其實是海面,但很奇怪,聽不到海浪撲打的聲音。因爲知道自己是在夢中,所以并不怕踩在海面會掉下去,走了很長一段路後,終于抵達了一座小島。
島上有很多房子,我的注意力被其中一座歐式城堡一樣的屋子給吸引,情不自禁走進裏面。因爲這個夢做過很多遍,其實我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所以很是笃定地往前邁,推開門,城堡裏并不金碧輝煌,但格局布置卻非常神秘,然後我看到了那邊有張躺椅,上面躺着一個人,男人。
他全身裹了件黑衣,像牧師的服飾。我一步步走近,隻離了兩三步遠時停下,看清那張臉。墨色的眉,緊閉的眼,高挺的鼻,薄薄的唇,是這個人的面貌。是了,就是這張臉,盛世堯與此人長得一模一樣,這就是我說他長了一副特殊相貌的原因。
以往每次夢到這裏,就開始白霧升起,然後視覺受阻,再看不清,但這次卻能清晰看到這個黑衣男人胸口的起伏,甚至顫動的長睫毛。等等,顫動?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是要醒來了嗎?腦中思緒剛剛滾過,猛然間黑衣男人的眼睛睜了開來,烏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灼亮,可我隻感覺那裏面猶如一個深潭的漩渦,一點點把我吸進去,吸進去......
“诶,醒醒,天亮了。”
似感覺肩膀上一股重力在推,我一睜開眼就看到身前站了個年輕人,他的手正搭在我肩膀上,見我醒來後就縮了回去,淡淡道:“通宵時間到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我愣了好一會神,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吧,剛才那年輕人正是昨晚給我開後門辦通宵的那個。腦子裏昏沉沉的,與往常一樣,夢境隻殘存了最後瞬間的畫面,之前的全都忘記了。等于說夢境中的記憶,隻在做夢的時候有,回到現實,我就不記得了。
渾渾噩噩的關了機器,去到吧台把資付掉,兜裏還剩兩個鋼镚。我苦笑了下,從吧裏出來,時間還早,剛剛七點。我辨認了下方向,就往和平街走,十分鍾後,我又走到了那18号,此時店門還沒開。
于是去附近早餐攤位買了兩個茶葉蛋和一杯豆漿,把兩個鋼镚也全用了。邊吃邊盯着對面的店鋪看,一直等到近八點的時候,才見卷簾門從裏頭被拉起,老闆娘劉悅的身影出現在店内。
我勾了勾唇角,整理了下衣服,就越過馬路,向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