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哭做一團,秦蘭知道向南心裏的愧疚,那就像一根刺一般,紮在她的心口裏,想拔掉卻有些難。
秦蘭替向南抹幹眼淚,“南南,你别再走媽這條路了,這一輩子要找一個自己深愛的人,真的太難了!若水已經走了,就讓她在天堂裏無憂的生活着吧!她到了天堂,自然會理解和明白你們這份愛情的。”
很多人以爲這個世上,被愛才是一種幸福,但其實……他們不知道,愛一個人,才是真正的快樂!
那種甘願爲愛付出一切的感覺,錯過了,就永遠不會再有了!
這夜,向南睡得特别不安生。
整晚整晚的在床=上輾轉難免。
母親和景伯伯的故事,反反複複的在她的腦海裏回蕩着,她仿佛能看見那個學生時代的母親,紮着個簡單的馬尾辮,被她的白馬王子牽在手裏,在校園裏遊蕩……
向南深吸了口氣,有些煩悶。
她不知道孟弦會做什麽選擇,也不願去設想。
做什麽決定,都好……
都好,都會好起來的!
她隻能如是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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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秦蘭坐上了去s市的大巴。
“媽,路上一定得注意安全,唉!真希望你能周末去,那咱還能陪你一起去呢!”
向南實在有些不放心母親一人出行,但她決定了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而且,向南能理解她心裏的那份迫切和擔憂。
“行了,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還照顧不好自己?”秦蘭緊了緊手裏的提包。
向南笑笑,沖秦蘭擠擠眼,“媽你故意的吧?怕我去給你和景伯伯做電燈泡,是不是?”
“瞎說!!”
秦蘭立馬臉色一變,一臉嚴肅道,“這說的什麽話,你景伯伯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媽我當真隻是去看望一下老朋友而已。”
“是是是!”向南也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點頭,還作勢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讓你嘴笨!”
秦蘭跟着笑了起來,“行了行了,車都要開了,你趕緊下去。”
“嗯!媽你到了可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啊。”向南還不放心的叮囑着,末了又道,“酒店我已經幫您定好了,地址和電/話都在您兜裏,可别給忘了,到時候讓出租司機送你去!你可别舍不得那點錢啊!”
“好啦!!婆婆媽媽的,比你=媽我都啰嗦。”秦蘭轟她。
“好了,送親戚朋友的都下車吧!時間到了,要走了。”
大巴司機也已經開始在催了。
“行了,下去吧,我到了一定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真的!”
“好,那我下去了。”
向南這才戀戀不舍的下了車去,直到車駛離車站,向南這才舍得往公司裏趕。
在捷運站裏,她給景孟弦打了個電/話。
這會,景孟弦正好從手術室裏出來,中午約了母親一起吃午飯。
“向南。”
接起她的電/話,景孟弦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連繃緊的俊顔都下意識的柔緩了些分。
他将高大的身子懶懶的倚在衣櫃的櫃門上,單手脫着身上的無菌服,每一個動作裏都是一份閑散的優雅,“怎麽了?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不是說上午很忙的嗎?”
他說着,擡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臨近十一點半。
向南笑笑,“忙完了。”
她在捷運站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頭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嘴角咧開一抹笑,“就算再忙,我也會想你呀,想你,自然就要給你打電/話啦!”
她一顆腦袋,貼在牆壁上,不停地來回搖晃厮=磨着。
說這些情話的時候,那語氣,簡直就是理所當然,分毫的羞澀都沒有。
景孟弦聽得她毫不掩飾的說着這些動情的話語,忍不住笑出聲來。
“今天怎麽啦?突然就這麽不矜持了,沒吃錯藥吧?”
他一邊戲谑的說着,一邊把身上的無菌服扔在回收桶裏。
“嘿!你這人怎麽說話的!我能吃錯什麽藥?春/藥啊?”
向南眼球一瞪,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偏頭,結果……就見無數雙眼睛朝她這頭看了過去。
咳咳咳!!
頓時,羞得臉蛋通紅。
而後,就聽得那頭景孟弦猖狂的笑聲傳了過來。
“你笑什麽笑?”向南沒好氣的吼他。
“咳咳咳——”景孟弦在電/話假裝幹咳了幾聲,忍住了笑後才問她,“你在哪裏?需要我立馬飛奔過去做你的解藥嗎?”
“呸!”
向南也跟着笑了起來,“景醫生,你知道我剛剛幹嘛去了嗎?”
“嗯?幹嘛了?”
景孟弦抓過頭上的帽子,順手丢進回收桶裏。
向南擺正一下坐姿,頓了頓,張了張嘴,又醞釀了一下情緒,想說,又還是沒能說出口來,又稍微想了想,最後幹脆道,“算了,不跟你賣關子了,我剛剛送我媽去s市見你爸去了。”
果然,電/話裏有好幾秒的安靜。
其實,那一刻,向南以爲景孟弦會生氣的,才組織好了語言想要替自己和母親解釋的,卻聽得那頭的人很平靜的問道,“秦姨還喜歡我爸嗎?”
“呃……”
向南一愣,隔半響,才點了點頭,“我想,是的。”
景孟弦在更衣室裏的長椅上坐了下來,認真的問她道,“你不生氣?”
“我爲什麽要生氣呢?”向南抓了抓後腦。
“秦姨愛我爸,就等于不愛你父親,你不爲你父親抱不平嗎?”
向南握着電/話歎了口氣,“這個世上真的有太多不得已的愛情了!不是我們這些旁觀者能參與的!”
她轉而又把昨夜母親和他父親之間的愛情故事又再次同他叙說了一遍,但向南聰明的把他們分手的那個橋段給省略了。
故事結束,景孟弦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
半響……
“我不會走上我父親的那條路。”景孟弦做陳詞總結。
他說到,就做到!!
向南一怔,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孟弦……”
她喃喃着喊他,鼻頭微酸,“孟弦……”
“嗯,我在。”
景孟弦的聲音,有些低沉。
“嗯,我知道你在,我就喊喊你,我想你……”
“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聽到她兩個‘我想你’之後,再沉靜的心都變得有些迫不及待起來,他穿上白大褂,疾步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
“你來找我=幹嘛呀?我在捷運站,正準備往公司裏去呢!你不上班啦?”
“中午休息了,你在哪個捷運站?到站口來等我,我接你去公司。不過,中午确實不能陪你一起吃午飯,中午我約了我媽,我必須得非常認真的同她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所以,今天的午飯,特别重要。”
向南笑起來,起身,乖乖的往站口走,“我在黃花崗c出口,2号線的轉站,你快來吧!”
“馬上到!”
景孟弦飛奔進辦公室的更衣室,将手機貼在耳畔間,歪着腦袋,用脖子和手臂夾着,一邊同向南講電/話,一邊脫白大褂,“你别站在風口上等,在電梯下面等我,我到了那自然找得到你。”
“好。放心,我才不是傻=瓜呢,這麽冷得天,我不會站風口上的!”
“那就好,我現在準備過來了!”
“嗯,等你!”
挂了電/話,向南捧着手機,看着那漸漸暗下的屏幕,心裏卻是滿滿的清甜,嘴角的笑容咧得更開。
生活的每一天,因爲有他在,所以一天比一天更開心……
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景孟弦颀長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向南眼前。
他穿着一席長長的黑色風衣,脖子上裹着一條厚重的深色圍巾,雙手兜在風衣口袋裏,踩着電梯,迫不及待的從上面走了下來。
風,拂過他的俊顔,吹動他短短的發絲,卻也撩=撥到了向南的心弦。
最後,他的雙=腿停駐在向南對面。
向南的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身上,看得有些癡然。
這男人,當真是完美到無懈可擊!向南覺得他是自己見過的最美的美男子!當然,這絕對不排除情人眼裏出西施的原因。
周邊傳來小女生們的熱議聲,“哇,帥哥帥哥!!”
“好酷啊!!身材可真好……”
“長得也更是沒話說!天啊!那是她女朋友嗎?哎呀,也不怎麽樣嗎?”
哼!!
向南沒好氣的瞪了她們一眼,不怎樣又怎樣!帥哥就喜歡本小姐這樣的!!
景孟弦似乎對于女孩子們的探讨早已習以爲常,不予理會,也根本不等向南反應過來,他大手一把捏住向南的下巴,擡起來,一俯身,低頭就吻住了向南的紅唇。
“唔唔……”
向南起初還有些不名所以。
啧啧!!這大庭廣衆之下的,居然如此傷風敗俗!
但一想到,剛剛那群小女孩兒們還對着她的男人各種yy,她頓時嫉妒心四起,掂起腳,一把抱住景孟弦的後腦勺,将這一記吻,壓得更緊,親得更深入。
景孟弦到底還是忍不住笑場了,他将向南從自己懷裏拉出來,把自己的嘴成功的至向南粗=魯的攻擊中挽救回來,大手托住她的腦袋,往後拉了拉,挑眉道,“你幹嘛呢!想吻死親夫啊?”
“……”
呸!!
向南唾棄他,一把扯過他風衣裏的白色襯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重重的在他的領口上印了一個吻。
登時,一抹紅色的印記就在他襯衫領口上顯現了出來。
還好!剛剛那一吻還不至于把她的唇膏都親沒了!看來這唇膏質量還不錯!
向南滿意的點了點頭,沖旁邊花癡的小女孩兒們挑釁的挑挑眉,這才美哉美哉的挽過了景孟弦的手腕。
景孟弦低頭,扯了扯自己襯衫領口,看着那淺紅色的唇印,他好笑的眯了眼,唾棄她,“幼稚。”
向南才不理會他的鄙夷,挽着他的手,嚣張的領着她的男神,在衆女們嫉妒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離開。
“景醫生,你可得這麽讓我嚣張一輩子!!不能長大肚子,不能秃頭,也不能佝背!就讓我一輩子這麽嚣張下去……”
向南挽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邊走邊說,末了,又一本正經的仰頭沖他道,“景醫生,我唯一可以在人前嚣張的地方,就是找了個你這麽優秀的男人了”
景孟弦彎眉笑起來,一雙迷人的眼底如若綴滿着繁星,燦爛得有些耀眼,他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向南的頭發,“那我保證,讓你就這麽一輩子嚣張下去!”
“好啊!!”
向南開心的把整顆腦袋都埋進了他的懷裏。
景醫生,那我們就說好,一輩子就這麽走下去吧……
走到人生的盡頭,我們也不要分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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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式餐廳内——
景孟弦坐在餐桌前,對面,溫純煙正襟危坐着,臉色極爲難看,目光一直凝在兒子襯衫領口的那抹紅色唇印之上。
“從何體統!!”她怒斥一句。
景孟弦挑眉,無謂的笑笑,“媽,這是我們年輕人的樂趣。”
“呵!年輕人的樂趣?欺負你=媽我老了是吧?這是什麽樂趣?我看是惡趣味還差不多!!一個正經女孩會留下這麽惡心的東西在男人身上?”溫純煙的眼底全都是鄙夷和輕蔑。
景孟弦聞言色變,俊逸的面龐沉下幾分,“媽,向南是個很正經的女孩。”
他端起身前的咖啡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擡眼看向自己的母親,“而且,你兒子還非這個正經女孩不娶!”
“你……”
溫純煙将手裏的刀叉憤怒的擱下,“你想氣死你=媽,是不是?還是說,你真想做這個不孝子,放任着你父親在監獄裏呆着,明明有法子救他出來,也不救!!”
景孟弦皺了皺眉,将手裏的咖啡杯擱下,看向自己的母親,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情,仿佛沒有太多的漣漪,“媽,救我爸的方法隻有一個?還是您隻告訴了我一個,您隻采用了一個?你兒子我雖然不在官場和商場裏摸爬打滾,但最起碼的手段我還懂,既然曲氏能救我父親,那我相信,能救他的絕不止曲氏!您又何必拿這個來要挾您兒子呢?”
“你……你少給我自作聰明!!”
溫純煙面色發白,“我不管你怎麽想,總之,你必須娶曲語悉!!也隻能娶她!!你想讓尹向南嫁進我們曲家來?少白日做夢!!”
景孟弦擡了擡眼,依舊不疾不徐,“在您眼裏,您的兒子不是兒子,而是一件商品,是嗎?他這一輩子幸福不幸福,與都您無關,您在意的無非是你們溫氏能做多大,能做到多強?”
景孟弦冷笑,掀了掀唇,“媽,真不好意思,您在意的恰恰都是我所不關心的,您不在意的,卻是我非常想要擁有的!說句難聽的話,我不想讓自己的婚姻生活像你和父親一樣,冷漠的處一輩子!!那樣的人生,對我一點意義都沒有!!”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景孟弦的臉上,登時,餐廳裏所有的人都朝他們看了過去。
景孟弦依舊沒有動怒,隻拿過一旁的濕巾,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媽,操控了我父親的人生就已經足夠釀成大錯了,如今還想掌控您兒子的人生!何必呢?再這麽下去,您身邊每一個你愛的人,都會因爲你這可怕的控制欲,而得不到一丁點,一分毫的幸福!!”
他說完,起了身來,“媽,你慢慢吃吧,我……飽了。”
景孟弦半鞠躬後就預備離開。
“坐下!!”
溫純煙的臉色已經白得有些駭人,手擱在桌面上篡得很緊很緊,“兒子,你知道,隻要你=媽我想摧毀的東西,你根本……連保護的能力都沒有!!”
景孟弦心裏‘咯噔’一下,他皺眉,回頭看向自己一臉絕情的母親,捏了捏拳,“媽,你相信我,你敢毀她,包括她的家人,那麽……你往後也就再也沒有我這個兒子!!”
“你要挾我?”
溫純煙一拍桌子,站起了身來,沖他吼道,“我才是你=媽!!!”
“她是我孩子的媽!!”
景孟弦的眼底已經布滿血絲,“如果您還有一點憐憫之心,就放過您兒子,讓他自由的喘口氣,行嗎??”
“呵!!行,翅膀硬了,誰也管不住了,是嗎?孩子的媽??如果我的調查沒出錯的話,那孩子的壽命,怕也熬不到明年了吧?”
溫純煙殘忍的話,直戳景孟弦的心髒。
他多想提醒自己的母親,那個可憐的孩子可是她的親孫子!!可是……
她連兒子都不在乎,還在乎什麽孫子呢?
拳頭捏緊,到最後,到底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就出了餐廳去,卻聽得溫純煙在他的身後喊,“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可能讓那種女人踏進我們景家半步!!這個婚,你不結也得結,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你别以爲你=媽會害你,我這都是爲了你好!!”
景孟弦腳下的步子,越走越急……
直到坐進車裏,他的喘=息還有些重,胸口強烈的起伏着,那裏如若堵着塊石頭一般,又悶又疼。
“sh/it——”
最後他煩躁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大喊了一聲,當作發洩,眼底早已布滿腥紅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