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住院部出來,往門診部走去,路過中間的小花園時,倏爾,頓了下來。
視線定格在長椅上那個單薄的女孩身上,寡淡的眼底,泛起了淺淺的色澤。
她坐在那裏,烏黑的長發如瀑一般灑下來,落在她的肩頭上,隐隐藏匿着她那張略顯紅腫的臉龐。
“姐,你可别告訴我,你這是跟人家打架打的,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啊?怎麽對一女孩就下得了這麽重的手呢?”
尹若水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姐姐的風雲事迹,她站在向南面前,替她輕輕上藥。
向南卷翹的羽睫眨了眨,搖搖頭,卻什麽都沒說。
“疼嗎?”尹若水心疼的問她。
“還行,不是特别疼。”向南搖頭。
“都被揍得像頭豬了,還說不疼,呵!尹小姐,你可真是铮铮鐵骨啊!”
突然,一道極富磁性的低沉嗓音,極不适時的插入了她們的對話中來。
話語裏,陰陽怪氣的,諷刺意味甚濃。
除了毒舌的景孟弦景大醫生,又還能有誰呢?
向南直愣愣的看着朝她們走近的他,有些意外于他的出現。
“景醫生!”
尹若水一見景孟弦,欣喜若狂。
景孟弦不理她,兀自在向南身邊的椅子上懶懶的坐了下來。
雙手依舊習慣性的兜在白衣大褂裏,頭微仰,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睨着身邊的向南,輕笑道,“尹小姐,沒看出來啊,散打出生的呢?”
向南知道他在故意酸自己,揚唇,露出一抹無懈可擊的笑來,“這全天下景醫生不知道的事情可還多着呢!”
“是吧?”景孟弦挑挑眉,四兩撥千斤的問她,“聽說尹小姐是爲了個男人被揍成這副豬頭模樣的!怎麽?什麽樣的男人魅力這般大,值得讓尹小姐如此奮不顧身啊?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呢。”
景孟弦幹脆側了身過去,單手搭在靠背上,笑得牲畜無害的問着向南。
“……”
向南覺得這家夥就是個無賴!!
她敢打包票自己今天早上那蠢事兒,他鐵定已經聽說了。
如果不是礙于若水在場,向南一定站起身來,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恩将仇報。
向南把心底的火氣盡可能的壓下去,堆起冷徹徹的笑,偏頭看景孟弦,“景醫生,你說你這人到底有什麽魔力呢?怎的一出現就能讓人家好好的心情瞬間就變差了呢?”
“姐,你别這樣……”尹若水蹭了蹭自己的姐姐,盡可能的在兩個人之間說好話,“景醫生說話一直就這樣,你别往心裏去。”
景孟弦涼涼的掃了一眼尹若水,看尹若水給向南上藥的手法有些笨拙,他忍不住蹙了蹙眉,“醫院沒護/士了?”
尹若水愣了一下,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上藥的手,這才恍然大悟,忙笑着搖頭,“不,不是,隻是不想麻煩了她們。”
“把藥給我吧。”景孟弦向她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