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靜心閣是這宮裏最偏僻的地方,要說離哪個宮近,恐怕也就是附近的一些小妃嫔了。”紫月瞅了眼門外。
檀雲惜恩了一聲,看向紫月,“那就去借一點墨和筆來吧。”
“是,娘娘。”
紫月跑出去後,檀雲惜一時沒了事情做,随意從書櫃上抽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看的出神的時候,芳蘭悠悠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随意的行了個禮,“見過惜妃娘娘——”
檀雲惜微微愣了愣,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個的紮堆往這裏跑,她有那麽大的吸引力嗎?
“芳蘭姑姑,有何指教?”檀雲惜放下書本,笑吟吟的看向芳蘭。
“太後娘娘要奴婢來驗收一下娘娘抄寫的女戒,娘娘把您抄寫的遞給奴婢把,奴婢好回去複命。”
芳蘭嘴角挂着冷笑,眸露不屑之色。
檀雲惜愣了愣,随即輕笑道,“剛才本宮不小心打翻了硯台,抄完的女戒上面全部沾滿了墨汁,怕是得重寫幾份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太後娘娘還等着驗收成果呢。”芳蘭看着檀雲惜,若有所思。
檀雲惜站起身來,拿起一旁沾了墨汁的女戒,“這些就是本宮之前寫的,姑姑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拿這些回去給太後娘娘複命。”
“娘娘這可就讓奴婢爲難了呢。拿一份被污染的女戒過去,到時候太後娘娘責罰起來,奴婢可擔待不起啊。”
左一個太後,右一個太後,檀雲惜微微有些的恍了神,這太後一天到晚的,管的雞毛蒜皮的事情也太多了,真煩人。
“那姑姑說,現在該如何是好啊?”檀雲惜看着芳蘭,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奴婢在來之前,太後娘娘說了,若是沒有拿到女戒的話,就責罰娘娘在大殿内的佛像面前跪上一天,以示懲戒。”
“如此,那就不牢芳蘭姑姑費心了。”話畢,檀雲惜往大殿的方向走去,在佛像面前,直直的跪了下來。
見檀雲惜閉着眼,雙手合十的樣子,芳蘭冷笑一聲,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香台,随後悠悠的走了出去。
檀雲惜,你等着吧,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芳蘭走後,檀雲惜睜開了眼,從原本的跪立即轉變爲了坐的姿勢,一旁的珠怡忍不住開口,“娘娘,這芳蘭姑姑真是狗仗人勢,不過就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侍婢而已,居然連您都不放在眼裏。”
“你也說了她是狗仗人勢了,我們又何必跟狗計較。”檀雲惜坐在地上,微微蹙眉,太後那裏,恐怕還會出一些花招來整治她。
此刻檀雲惜真是有些後悔,後悔當初還貢獻了偏方給這麽個白眼狼。
“紫月怎麽去了那麽久,還不回來?”檀雲惜看了眼門外,突地道。
珠怡搖搖頭,“要不奴婢出去看一下吧。”
“恩,也好。”
……
此時,檀雲惜不知道的是,幫她借紙筆的紫月,此刻正被人按在地上,臉頰紅腫,透着血絲。
“恬嫔娘娘,您這麽待奴婢,就不怕我家娘娘來找你算賬嗎?”紫月雙頰绯紅,嘴角的血絲慢慢的滲了出來。
原本,她就近來了恬嫔這裏,想要借一點紙筆,可是恬嫔見她是檀雲惜的宮女,二話不說,立即命人掌掴紫月,現在,更是要以以下犯上之罪,杖打紫月。
“你家娘娘?呵呵,都是靜心閣裏的罪妃了,你覺得,你家娘娘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嗎?”恬嫔譏諷的一笑,媚眼如絲。
她可忘不了,從前檀雲惜進宮後,是怎麽當着衆人的面羞辱她的,她今天,不過先拿她的侍婢出氣而已。
紫月被按在地上,兩頰都腫的老高,剛才被恬嫔足足打了二三十個耳光,此刻更是覺得耳朵都開始耳鳴起來。
“來人,給我繼續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恬嫔躺卧在貴妃榻上,閉着眸子,聽着耳邊響起的責打聲。
半響,除了責打的聲音之外,就沒聽見聽見紫月哼一聲,不由得睜開眼,看着紫月,“你若是和本宮求個饒,本宮興許也能放過你。”
“我家娘娘,一定會來替我出氣的。”紫月始終堅信着。
“給本宮繼續打!”
一通亂打之後,躺在地上的紫月已經奄奄一息,嘴裏再也哼不出一絲聲音來,恬嫔見狀,勾唇一笑,“将她扔出去。”
當珠怡來到雨荷宮附近後,見到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紫月後,不由得瞪大了眼,驚呼一聲,跑了過去。
“紫月,紫月,怎麽回事啊,怎麽會傷成這樣啊?”珠怡急的落淚,她與紫月從小就在一起,情如姐妹,如今看到這幅樣子的紫月,心都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珠怡一咬牙,将紫月扶了起來,吃力的将她扶向靜心閣的方向。
靜心閣内,李清正在替檀雲惜檢查,看她一切都恢複的良好,心裏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娘娘,娘娘,紫月不行了,紫月不行了。”走到靜心閣的時候,珠怡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看着毫無知覺的紫月,哽咽的開口。
檀雲惜聽見珠怡的聲音,吓得立即站了起來,見到珠怡扶着滿身是血的紫月後,驚駭的睜大了眼,匆忙過去扶住了紫月,“怎麽回事,怎麽會傷成這樣?”
“快,太醫,替她診治一下。”檀雲惜看向一旁的李清,随後匆匆的将紫月扶到了裏面的榻上。
廂房裏,檀雲惜看着渾身上下都是傷痕的紫月,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
李清緊皺着眉,替紫月診治着,“娘娘,這姑娘的肋骨足足被人打斷了四根,臉部也是被人狠狠的打過了,耳膜有些的撕裂了。”
“能保住性命麽?”這是檀雲惜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李清頓了頓,欲言又止,“看這姑娘的造化了。”
檀雲惜緊緊的攥着拳頭,用力的遏制着眸内洶湧的淚水,心下駭然,“珠怡,你是在哪裏找到的紫月?”
“在恬嫔娘娘的雨荷宮附近。”
當檀雲惜獨自一人跑到雨荷宮的時候,卻被人告知,恬嫔去了太後那裏。
聽到太後的名字,檀雲惜微微怔了怔,随後也顧不得自己被禁足靜心閣内,匆匆的往鸾鶴宮的方向跑了過去。
鸾鶴宮内,沈清鸢檀玉凝等人以及好幾個妃嫔都相聚在一起,和太後聊着天,甚至連鳳宸曦都在。
一行人相談甚歡,哄得太後直樂。
“皇上,今日算是我們的家宴,等會兒一起用個晚膳,可好?”太後笑吟吟的看向了鳳宸曦。
鳳宸曦點點頭,眸光内有些淡淡的疏離。
“太後娘娘,惜妃在外求見。”芳沁走了進來,用着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聞言,衆人的臉色均是一變。
“怎麽回事?沒有哀家的命令,她怎麽敢私自出靜心閣?”太後有些的怒意,但還是開口道,“讓她進來。”
檀雲惜走的匆忙,甚至還沒換下沾了紫月血的衣服,走進鸾鶴宮的時候,衆人看着衣物沾血的檀雲惜,不由得一怔。
鳳宸曦臉色微變,眸光深邃的落在檀雲惜的身上。
“惜妃這是怎麽了?”太後看着這一幕,探究的目光掃視了一遍檀雲惜上下,不知檀雲惜,又在玩什麽把戲了。
檀雲惜無視了太後的話,掃了一圈周圍,随後見到坐在一旁的恬嫔後,檀雲惜氣急,走了過去,揚手一耳光打在恬嫔的臉上。
恬嫔吓得駭然,捂着臉,“惜妃娘娘這是爲何?”
“檀雲惜,你放肆,竟敢在哀家和皇上的眼皮底下動手,你眼裏還有沒有哀家和皇上?”太後出聲呵斥,心中卻又有暗喜,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檀雲惜身上的罪名又多加了一條了。
檀雲惜不顧太後的話,目光依舊死死的盯着恬嫔,“恬嫔娘娘,雲惜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你了,竟然出手将雲惜的婢女打了個半死不活。”
“惜妃娘娘,你在說什麽?臣妾不知啊。”恬嫔捂着臉,一臉驚恐的看着檀雲惜。
此時,沈清鸢走到了檀雲惜的身旁,擔憂的看着她,“雲惜,發生什麽事了?怎麽衣服上沾了那麽多的血。”
“血……”檀雲惜呢喃了幾聲,眼眶通紅,看着恬嫔,“你還是人麽?對于一個和你無冤無仇的小婢女,你怎麽忍心把她打成那樣?她現在還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醒不過來。”
檀雲惜蒼白着臉,強忍着眼淚,環顧了一下周圍,見到鳳宸曦也在的時候,心中的某塊地方瞬間崩塌,眼淚滾落了下來。
她頓了頓,随後走向鳳宸曦,在他的面前跪了下來,“皇上,請爲雲惜主持公道。”
鳳宸曦的眸中劃過一絲的驚怔,看着滿臉淚痕的她,語調冰冷,“怎麽回事?”
不過是幾日不見,她怎麽清瘦了那麽多,眼内的憂愁也深了幾分,蓦地,鳳宸曦的腦海裏浮現出她曾經笑的燦爛的摸樣。
現在的她,和之前的她,似乎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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