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軍自東而來,袁紹沒的選擇,眼淚還沒幹,被扔在地上的黃金兜鍪也來不及拾了,嗆毛垢面的上了馬,在衆親衛和衆将的護持下,急急而逃。
該死的青州軍,真個要趕盡殺絕嗎?幾次三番的從後追來,這他媽都是跟他們那個主公一個臭毛病啊。他咋就吃不得半點虧呢?我不就去招惹了你一下,跟你們切磋了下軍陣相對之道嗎?至于的這麽不依不饒的嗎?
袁紹這會兒心思忽然轉了,不再想啥失敗了,不再想什麽誰有罪了,他忽然感覺很委屈。
這青州混蛋們,也太他媽欺負人了。打從他們那個主公劉璋起,都是無賴!對,是無賴![
隻容得他們欺負旁人,旁人卻碰不得他們。你瞅瞅,這還沒怎麽的呢,我占了你家城池沒?沒有吧。我殺了你爹了,還是搶了你媳婦兒了?都沒有啊。哥兒倆靠的近,偶爾玩玩不行嗎?你妹的,這麽不依不饒的。
許是剛剛大哭的委屈勁兒沒過,袁紹這會兒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腦子裏一個勁兒的發木,也不知該想些什麽了。好歹等身邊有人幫他拉住了戰馬,才漸漸回過神來。
“爲…>
哆嗦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鐵青着臉茫然問道。臉色鐵青這會兒倒不是氣的,是凍的。
“主公,前面就是渡口了,可使人速速尋船,但要渡過大河,便一切好說了。”身旁幫他拉着缰繩的焦觸,一邊四下踅摸着,一邊急急的解釋道。
啊,到了渡口了,袁紹回過神來。忙不疊的吩咐人去尋渡船,後面似乎追兵已抛下的遠了,趁這機會,趕緊過了河才是正經。老子不跟你玩了,你們都是壞淫!袁紹悲忿的想着。
一番搜尋,總算是在岸邊不遠處,找到十幾艘小船。隻是船家早被這邊的聲勢吓跑了,這船是有了,卻偏偏沒了擺渡操舟之人。
眼巴巴的回身瞅瞅,貌似身邊這回跑出來的,嗯,差不多能一下子數過來了,百十人吧。十萬大軍啊,現在隻有百十人了,袁紹連哭都不想哭了。沒啥,虱子多了不咬,麻木了,沒感覺了。
可不管剩多少人,總的想法過河啊。但這北方之人,真個懂操舟之術的,貌似還真不多。百十人中,也不過隻有兩三人哆嗦着敢出來試試。不爲别的,這大河,奶奶的,水流貌似急着呢,一個搞不好,那不是逃命,是送命了就。
衆人七手八腳的先将袁紹扶上去,幾個大将親衛跟他一起,還不等那壯着膽子,勉強站在操舟位置上的小校動作,河岸上忽聞一陣的噪雜聲傳來。
衆人面色大變,又有埋伏?!完了!這下算是徹底完了!此刻人不過一百,沒刀沒槍的不說,人人都手足發軟,便是拼命也沒力氣拼了啊。
也不知是誰,率先發一聲喊,猛然直往小舟上撲去。過河!隻有過河才能活!
這一個動作,似乎是迅即提醒了所有人,百十人再無先前的遲疑,争先恐後的往幾艘船上爬去。便連袁紹的船上,也不知多少人往上擠。
這種小船,根本容不下太多人呢,衆人這一擁搶,小船登時左右搖晃起來,駕舟的小校吓得面色蒼白,不管不顧的就猛然劃了起來。
幾個大将和随身親衛急的滿頭冒汗,手中有握着兵刃的,不管不顧的,對着船舷四周就是一通猛剁。人的潛力,在這時候全然發揮了出來。
這一通剁,愣是将小船穩住。船上船下,哭聲、慘叫聲一片,舟中之指可掬。
“主公,休要丢下郭圖啊——”
岸上随風傳來一個撕心裂肺的喊聲,好容易坐穩了的袁紹忽聽這個聲音,險險沒又栽倒。
擡頭看去,這才發現,那剛剛奔來的,不是什麽青州軍,原來卻是自家那位軍師,另一路敗兵,郭圖,郭公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