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面罩,露出拔都略帶暗紅的面龐,對着劉璋一笑,這才躬身喚道。
“如何?”劉璋伸手拿過一隻陶盞,取壺過來,續上水,伸手指了指旁邊的胡凳,示意他坐,又将那碗水推了過去,這才點頭道。
“謝過主公。”拔都微微一笑,又再施了一禮,坦然坐了。
“那邊果然下手了,隻不過,以屬下看,那單于寒怕也不是簡單之人。按照顔良将軍所說,今日行刺之人,并未有留手的打算,隻怕那位可汗也是不知道的。”拔都輕啜了一口熱水,面色轉爲凝重,輕聲禀報道。[
“嘿,他不知道嗎?”劉璋兩眼微微眯着,一隻手放在桌上,五指如同撥弦一般,輕敲着桌面,口中低低的接道,似自語,又似發問。
拔都兩眼低垂,并不接話。他知道,自家這位主公天縱之才,别看平日嬉笑怒罵,但腦中所想所謀,便是有着毒士之稱的賈诩先生也是極爲推崇的,雖然賈先生并未宣之于口。
如今,兩邊同時進行,賈诩先生先一步往高句麗而去,主公自己在這邊,他隻要按着主公吩咐行事就可,主公心中自有一番盤算。
“外面的樁子可安分?”劉璋沉吟一會兒,微微晃晃頭,目光在拔都面上一掃,眼中有贊賞之色掠過,張口問道。
“嗯,并無異動。隻是……”,說到這兒,拔都忽然微微皺眉,略略遲疑了一下。
“怎麽?”劉璋雙眉微微一軒,目光停駐在他面上,輕聲問道。
“以屬下觀察,似乎并不隻兩處,應該還有一撥,卻不知是何人派出。”拔都兩眼微凝,慎重的答道。
“嘿,有趣,有趣,越來越有趣了。”劉璋先是一怔,眼中閃過異彩,口中喃喃的低語着。
“嗯,不必驚動他們,讓兄弟們好生盯住了就是。現在急得不是咱們,而是他們才是。那孩子處保護好就成,其他一切别管。”劉璋想了想,面上恢複波瀾不驚的神氣,口中淡淡的吩咐道。
拔都站起身來,低聲應了,見劉璋擺擺手,這才再施一禮,轉身輕手輕腳的去了。
待到拔都退下,劉璋起身走到窗前,微微皺起眉頭。外面有兩撥人這是他意料中事兒。
一撥應該是别磻派出來的,另一撥,卻應該是那位單于寒。這個單于寒他打從見面起,便有種隐隐的感覺,看起來是别磻的近臣,但舉動之間,卻比之别磻更有一番氣象,絕不是個一般的臣子該有的。
這些本來也隻是他的感覺,直到今晚的刺殺之後,他才有了進一步的把握。
刺殺他的人,或許開始隻是别磻玩的小花招。
如今自己一行而來,卻分成兩隊而進,一邊進了扶餘,另一邊進了高句麗。在人家的地盤上,要說能絕對瞞過人家,劉璋尚未自大到那種地步。
在來之前,他便和賈诩制訂了各自相關的步驟。所以,賈诩往高句麗去,也并未刻意的去隐藏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