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搞到如此地步?那邊可安置好了?”
大帳内,燭火将人的影子拉出一個詭異的形狀,随着火光的跳躍,不安分的晃動着。
聽到腳步聲響,一轉頭間,見單于寒神色不屬的走了進來,别磻兩眼閃過一道陰鹜,低聲對他喝道。
單于寒以袖擦擦汗水,擡頭看看别磻的面色,這才恭敬的答道:“大王放心,一切都已安置妥當。”[
“放心?你讓我如何放心?”别磻聽聞所言,來回在帳中走了幾步,忽然回頭怒喝道。
“你今日也見了,他身邊兩人何等厲害,便不說那二人,便他自己,隻怕也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今日之事,已然引起他的懷疑,留不得了,你親自去,務必做到萬無一失!明日便将屍首給他看,後面按計行事就是,去吧。”
燭光下,别磻面目鐵青,眼中透着一股森冷,如同毒蛇一般盯着單于寒,低聲吩咐着,随即猛然一揮手。
單于寒身子一抖,張嘴待要說些什麽,隻是嘴角微一抽搐,終是默默點點頭,低聲應了,轉身而出。
帳中,别磻等他出去,霍然轉身,兩眼死死盯着他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單于寒腳下急急而走,轉了幾個彎,這才往旁邊一所建築走了進去。
這裏是他的家,整個王庭内,像這種固定建築并不太多。他一向傾慕漢家風物,所住之所,也仿照漢家屋舍,并非如其他王公大臣一般,仍熱住在帳篷内。
進到院中,擡手招來一個仆從,低聲囑咐了幾句,待仆從躬身下去,他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仰頭看看天上月色,月光映照下,若有人看到定要大吃一驚。此時的他,面上滿是淡定從容之色,隐隐的還帶着幾分興奮,哪有半分方才在王帳内的驚惶和無措。
眸子裏有異彩閃爍,不多時,方才那仆從便已轉了回來,躬身低低說了幾句,單于寒嘴角浮上一絲哂笑,随即斂去,微微擺擺手,這才一步三搖的往後房而去。
兩旁樹影搖曳,凄冷的月光下,他瘦長的背影被月光拉的長長的,四下靜悄悄的,蟲不鳴,蛙不叫,忽然透出一股難言的詭異來。
半響,房檐後一處暗影中,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如鬼魅般轉出,凝目看了看院中剛剛吹熄的燈火,露在黑巾覆蓋下的眼眸閃過一抹譏諷,腳下輕動,已是瞬間不見了蹤影。
王庭東北角一處房舍内,劉璋負手而立,透過敞開的窗子,望着滿天的星空,皎潔的月光照在棱角分明的面龐上,映着那兩道緊緊深鎖的濃眉之間。
耳朵微微一動,門外有飛花落地般的輕音響起。要不是他一直刻意留心,隻怕還真難以察覺。
鎖着的眉頭一松,嘴角含笑,已是轉過身來。随即,門上傳來輕扣之音。
“進來吧。”
劉璋自顧往案幾旁的胡凳上坐好,端起一杯熱茶,微微吹拂一下,淡淡的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