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泉啊的一聲,這才忽然想起,身後還有一大圈人。想想主公何等身份,自己剛才一個沒控制住,隻怕多半暴露了主公的身份,可不知會不會給主公帶來不便。想到這兒,不由面色慘白,額頭瞬間便流下汗來。
劉璋哪會不知他心思,笑着擺擺手道:“無妨,我既敢說,就不怕别人知曉。”
任泉聽他這話,這才放下心來,想起劉璋方才所問,這才躬身道:“車上那人乃是扶餘三王子葛思,那個男孩乃是扶餘帶蘇可汗之子,叫做依慮,女娃兒是帶蘇之女,叫做依羅。此次扶餘内亂,二王子别磻勾連高句麗王高成,突然發動政變,殺死帶蘇,搶了王位。方才主公麾下殺死的,都是别磻派來追殺葛思和依慮、依羅的追兵……”
任泉在劉璋面前仍是激動非常,言語便有些跳躍。劉璋皺眉聽着,半響才終于搞明白始末。[
原來,眼前這隊人,竟是北邊大族扶餘王宮逃出來的,那中年人乃是扶餘可汗帶蘇的三弟,名叫葛思。
扶餘一族,早在西漢時便已立國,公元前一零八年,當時的扶餘可汗解夫婁在位時,掌控不利,最終被宰相阿蘭弗假借天帝之名篡權,扶持其弟高豆莫爲汗。
解夫婁倉皇出逃,一路向東,并在現在的地方,一個叫迦葉原的地方建立了政權,史稱東扶餘。而早先阿蘭弗控制的,便稱爲北扶餘。也叫卒本扶餘。
北扶餘經過多年發展,高氏漸漸奪回政權,及至後來朱蒙繼位,改卒本扶餘爲高句麗,對外正式稱高句麗國。隻是高句麗與東扶餘之間,一直便征戰不斷,忽有勝負。
到了這一代的扶餘王帶蘇,共有兄弟三人,老大帶蘇寬仁愛士,深的族内之人擁戴。老二别磻掌控國内軍事,常有窺伺之心,老三葛思擔任宰輔,掌扶餘内政,政治上卻是以老大爲主。
此次帶蘇病重,按照扶餘王庭之制,若是君王故去,自當由太子接任。但一來偏偏太子年幼,當年帶蘇也曾有過言語,說是若自己兒子不堪扶持,便将傳位給弟弟之言。
當時之言,或許隻是一次醉話,也或許隻是爲了穩定政權,安撫别磻的,但說者或許無意,聽者卻是有心。這次眼見帶蘇病重,别磻本就觊觎王位,登時就起了心思。
前些時日,便忽然帶兵而回,行逼宮之舉。帶蘇連驚帶氣,不等明令傳下皇位,便就此一命嗚呼。
别磻哪還客氣,當即宣布繼位,并将反對他的三弟葛思并年幼的太子依慮,還有公主依羅一并囚禁起來。
别磻作戰勇猛,但卻并不得人心。他如此強橫手段施展出來後,便引起忠于老汗王的人的反抗。多有軍中大将帶兵起事,結果,卻被别磻迅速出兵剿滅。大軍之中,竟爾有高句麗的部隊參與,衆人這才明白,别磻原來早與世仇高句麗有所勾連。
如此一來,舉族嘩然,隻是礙于别磻勢大,卻是敢怒不敢言。但有些忠心的臣子,便開始默默尋求曲線救國的法子,就是救出原汗王帶蘇之子,太子依慮,指望他能逃出去,登高一呼,召集族人,推翻别磻。
一直護在車前的那個大漢,就是時任王帳侍衛長的年特,向來忠心于老汗王,并有扶餘第一勇士之稱。
在衆人一番精心策劃下,終于成功将三人營救出來。而任泉作爲大漢商人,在各外族部落中,都有着極高的待遇。因爲外族總是需要漢家的鹽巴、絲綢等物,如果沒了漢家商人往來,那是他們極難搞到的。
而任泉昔日往來各族之地,在這東扶餘内,主要便是和時任宰輔,負責内政的葛思交好。如今,葛思有難,他豈有不相助之理?當即允諾,将三人藏在自己車中,這才躲過别磻的眼線。
隻是誰知很快便爲别磻察覺,派兵一路追了下來。一場大戰,年特雖然武勇,但好漢架不住人多,也漸漸抵擋不住了。若不是劉璋及時出手,衆人今日還真是要葬送在這兒了。
等劉璋徹底搞明白事情始末,已是天色将晚,當即傳令安營紮寨。是夜,正在帳中思量今日之事該如何處置,有人來報,扶餘三王子葛思,帶太子依慮、公主依羅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