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青徐二州群龍無首,勢力被截分爲二,幸得有戲志才等人連番設計,曹袁兩家在未落實明确劉璋身死的前提下,也不敢真個輕易涉險,這才讓青徐暫得保住。
但劉璋此時的處境,卻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主公,西南兩邊現在全是遊騎,咱們目前跟外面的聯系全斷了,據聞子義将軍和興霸将軍,也被困在泉州一帶,進退不得。如今看來,除了派人聯絡劉玄德,期望他能看在公孫将軍面上,從右北平來救外,咱們再無别的法子了。”
唐縣的一處山坳中,拔都皺着眉頭,在地上将各方勢力标注出來,輕聲向劉璋進言道。目光卻時不時的,瞄向身後不遠處的公孫續。[
他此時樣子也極爲狼狽,右臂處綁着繃帶,隐隐透着血色,正是前日遇到遊騎,一番苦戰下,被對方弓弩所傷。
拔都口中的遊騎,指的是大批分不清從屬的散兵,沒有任何旗号。但劉璋、賈诩一加分析便知,必然是袁曹兩家之人。
此次曹袁兩方,好容易逮到這麽個機會,哪會輕易放過?連日來碰上的上百個小隊,各自呼應着,是存心欲要将劉璋壓死在北地。隻要劉璋一死,再返身拿下太史慈、甘甯,青徐沒了主腦,在曹袁聯軍下,這塊最讓人頭疼的骨頭,便順利解決了。
世上事兒便是如此,要是劉璋身在青徐,任誰去打,都是失了大義。但是,若在幾方混戰的戰場上,緻使劉璋死去,大家誰也沒法說清責任,不過一筆糊塗賬。但換來的政治、軍事意義,卻是極爲深遠的。
故而,劉璋此時的處境,實在是到了最最危險的地步。
此刻,聽了拔都的建議,劉璋微微皺眉,沉吟半響,轉向一邊面色蒼白的賈诩問道:“文和,你有什麽看法?”
賈诩這會兒也沒了往日的從容,聞言輕輕搖頭,低沉的道:“不可!此次的事兒,透着古怪,誰也不可輕信。劉備雖是公孫伯圭的舊部,但如今一來公孫伯圭已死,其人能念幾分舊情?二來,我總覺得今日之局,與當日公孫伯圭遇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這其中的線索若是理順不明,一旦貿然顯露出咱們的位置,隻怕必然招緻大禍。”
劉璋兩眼微微眯起,輕輕的點點頭。對于今日所處境地,他也隐隐覺得古怪。
林五的被害,公孫瓒的反擊之準,自己等人的撤退顯露,還有劉備的神出鬼沒,這所有的事兒,似乎隐隐間,都有着莫名的聯系,讓人如同隔着一層霧,看不清楚。
而且,當日公孫瓒被刺之後,自始至終便沒捉到兇手,除了林五被當了替死鬼外,不論是哪一方,似乎都很快遺忘了此事。
當日劉璋也隻當是各方勢力推動,在緊張的氛圍下,各方包括公孫瓒,不得不暫且放下此事。但此刻看來,這事兒絕不簡單。
尤其,到了今天的局勢,顯然自己早被人算計在内。否則,以自己當日安排,哪裏會陷入各方亂戰的戰場之中,早在各方進入戰亂前,就該登船遠飒,離開了這是非之地了。
若是自己不在局中,又何來的曹操南取荊州,劉備北據遼東之勢?如今,一番混亂之下,現在看來,最大的赢家,除了曹操就是劉備,袁紹也不過是順勢撿了個便宜。而其他幾家,包括自己在内,都成了别人桌上的菜。而這所有的一切,源頭,卻都起于公孫瓒的遇刺。
劉璋想到這兒,忽然悚然而驚,猛然轉頭,眼光落在孤零零立在一旁的公孫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