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眼見他終又失了平靜,心中大樂,哪肯給他機會反擊?立刻轉換話題,端顔道:“成了,這些事兒你自多操勞些。不過,外族竟然牽進我大漢政局一事,此絕不可容忍,定要狠狠打擊。文和可有妙計教我?”
賈诩最好謀算别人,剛剛滿心憤懑,此刻聽聞劉璋話題一引,不由立時跟着轉了上去。兩眼微微眯起,片刻間,便冷笑道:“這有何難?我有上中下三計,可供主公選擇。”
劉璋精神一振,急道:“快快說來聽聽。”
賈诩眼中一片陰冷,寒聲道:“如今公孫伯圭遇刺,主公可借此由頭,詐言其不治身亡。然後傳令各外族大王、族長盡皆前來吊唁,便就靈堂設伏,一舉屠之,然後勒令幽州兵出邊關,一掃而清,永絕後患。既解決了外族之患,又斷了北地馬匹來源,定可撥動北地局勢,此爲上策!”[
劉璋聽的一個激靈,心道好嘛,果然毒士,不問青紅皂白,整個一絕戶計,利索是利索了,但将邊地殺個精光,我還要名聲不要了?而且,沒了人,那麽大一塊地盤空出來,後面又如何收場?就這還上策,我勒個去!
心中苦笑,搖頭道:“中計又如何?”
賈诩微微閉上眼眸,淡然道:“驅使北地商戶,隻以銀錢交易,多買各部牛羊馬匹,而後,借口調查公孫伯圭遇刺事件,盡數扣下各部首領,關閉邊貿之所,不使一絲一線,一口餘糧外流,待到一冬之後,外族必然元氣大傷。若有忍不住來犯者,正可給予口實,調兵屠之可也,此爲中計。”
劉璋臉白了白,嗯,以經濟打擊爲先,逼良爲娼,再反手打人悶棍,夠狠。隻是,自個兒真這麽做了,以什麽名義行使此計?
公孫瓒雖然受傷不能理事,可還有個劉虞呢,那可是名正言順的幽州刺史,行使這條計策,不用說,必然是要先控制劉虞了。
以他此刻的身份名望,這事兒倒也好辦,但辦完了呢?劉虞咋整?殺了還是不殺?不管殺不殺,這份嚣張跋扈,酷厲殘忍的名聲也必然家喻戶曉了。得,這中計,還是免了吧。
幹笑一聲,搔搔頭,又在問道:“那,咳咳,下策又如何?”
賈诩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眼底悄然閃過得意之色,淡然道:“外族之所以亂我漢政,所依不過劉虞、公孫瓒二人之争罷了。借如今公孫瓒遇刺一事,或謀其一,或二者盡皆拿下,幽州必亂。幽州亂,外族無所依憑,必相互争鬥。屆時,要麽主公親自扶持其中之一或兩家打擊其他,要麽退出去,自有人會觑機而進。如此,借力打力,稍費時日,北地外族可定,此爲下策。弊端是,外族之力恐爲他人所用。其中得失,主公自決之。”
唔,這下策嘛……>
公孫瓒向來與自己還算有交情,真忍心對他下手?要是不對他下手,那就隻能是劉虞了。可劉虞能力雖差,又跟自己不對胃口,偏偏是個謙謙君子,仁愛有道,殺他似乎也有些傷天害理啊。而且,這兩人哪一個也不是說拿下就拿下的啊,總要好好設計一番才是。
劉璋心中盤算,一時間竟有些委決難下。賈诩說完,不再理他,自顧起身告辭回房了。
劉璋信步走出院門,瞅着牆邊伸出一朵小花,沉思着摘了下來。目光轉動,不由動了心思,摘一片暗道一個名字:公孫瓒,劉虞,公孫瓒,劉虞,公孫瓒,劉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