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像帶着棱角的五色石,不但有着美麗的顔色,也有着不可觸碰的灰暗。看娛樂窘圖就上
十六年的歲月與千年的曆史比起來不值一提,但是對于一個人的一生來說,卻是承載着冗長的珍藏。
善于忘記者,或許覺得隻是一種遙遠的曾經,他們或許會嗟歎、會唏噓,但卻不會有太多的負累。
但對于執着者,卻是一種發白的歲月沉積,曆久彌新,表面上不會顯露什麽,但心中卻悄悄将之深深的埋起,然後在某個午後或者月夜,在無人處翻出,一遍遍的詠讀,最終成爲一種定格的永恒。[
就像金庸筆下的楊過和小龍女,時間隻是一種酵母,催發之後便凝成一壺令人沉醉的美酒,薰然其中。
劉璋從來不認爲自己是楊過式的人物,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美麗的邂逅和緣分,隻要有能力,便會将沿途所見的美景盡數移植到自家的後花園。
他也不喜歡悲劇,他認爲悲劇是一種對人生掌控不了的失敗。所以,他不管是在對待如何制霸天下,還是如何經營家庭上,都是用一種近乎苛刻的态度去對待。
隻是他畢竟還是一個人,一個凡人。所以,對于曾經自己不小心失去的東西,雖然沒像楊過那樣執着,但卻依然是偷偷的藏起,小心的不去觸碰,将一種刻骨銘心強硬的封存在最深的角落裏。
但今天和甘媚的不期然相遇,耳中陡然聽到钗兒臨終,那近乎于病态的囑托,他費了那麽多心力,多年埋藏的心情,還是如同被從厚土中拖出來的木箱一樣,拂去上面的塵土,露出的全是一張張斑駁的心痛。
沒有任何猶豫,也不需任何解釋,他帶走了甘媚。即便不爲了钗兒那份沉甸甸的感情,單隻甘媚默默守着母親的遺命,獨自等待的這份沉重,他也絕不會有半絲遲疑。
甘媚,如同獨自開在深山的幽蘭,不因無人來嗅而失其香,反而因爲那份離世茕茕,凝成了春風化雨般的暗香,讓人才一靠近,就不覺沉醉。
偶然的發現甘媚,劉璋心情紊亂,對于後面的巡視徐州便也失去了興趣。拔都雖不知其中糾葛,但對于劉璋出來後,眼角尚遺留的淚痕,卻是看的暗暗吃驚。
當即一邊囑咐顔良文醜二人少說話,一邊傳令衆人放棄巡視,立即往青州返回。沿途,以青州府衙之令,讓各郡縣以邸報的形式,将各處情況彙總政事堂就是。
甘媚也最終确定了母親口中,那個讓自己一生侍候、關愛的人,就是如今鼎鼎大名的大漢皇叔、青州之主。
抛開初時的震驚和羞澀,一路随劉璋而行,眼見他多少次的背着所有人,撫摸着母親留給自己的那塊五色石潸然淚下,黯然神傷,心中便隐隐的作痛。
這個年輕而偉岸的男子,他掌握着龐大的帝國,他生殺予奪,他一怒可令山河變色,但是又有誰能知,他心中也是藏着如同自己的那般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