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原來竟是上蔡令甄先生家的,失敬失敬了。某乃犍爲太守任岐,不知公如何稱呼?”任岐擺擺手,令衆人退下,抱拳見禮,面上一片春風,絲毫看不出剛剛正要對人下手的模樣。
劉璋一手一個拉着張松和法正,面色稍緩,點頭道:“在下乃家主内侄,單名一個璋字,草字少玉。方才任使君說我家小弟惹了事兒,卻不知是哪裏得罪了?”
任岐面色一僵,仰天打個哈哈,擺手道:“小事小事而已,既是少玉公之弟,便算些許誤會,也自當抛開就是。”
旁邊任重眼見形勢變幻,面上惱怒,上前待要說話,任岐卻忽然冷冷掃了他一眼,任重心中打了個突兒,下意識的停在了當地。[
張松眼珠子骨溜溜一轉,忽然叫道:“大哥,我看好他們的刀,他卻想要白白搶了,便是這麽碼子事兒,你卻來說我的不是。”
劉璋暗暗好笑,斜眼看看他,眼中全是笑意,面上卻是一寒,作色道:“什麽好刀非要從這兒來買,咱們此番交易便有上好刀具數千件,随你去挑個玩玩就是,總要胡鬧,來外面買的什麽刀。”
任岐聽的砰然心動,也不搭話,隻由着張松耍賴說話,想要多摸摸這個“甄璋”的底細。
張松急道:“真是好刀,大哥,是苗刀呢。”
“哦?竟是苗刀?”劉璋假作一怔,這才轉頭看看任重,又再看向任岐,面上有爲難之色。
任岐哈哈一笑,擺手道:“少玉公毋須介懷,兩家小兒頑鬧,既是這位小哥兒看上了,相讓于他就是,倒不至壞了咱們交情。”
劉璋面上現出笑意,點點頭,心中卻是暗暗驚凜。這任岐隻一味退讓示好,看來所謀者大啊。自己這裏算計人家,但此人城府深沉,可要提高警惕才是,莫要沒算計到人家,反倒給人算計了,那可是丢了大人了。
心中念頭轉動,轉頭看向那幾個苗人,溫和的道:“不知各位賣的刀在哪裏,可容在下一觀?”既然要演戲,自然要做全套,到了這一步,劉璋也隻得順着問了下來。
幾個苗人相互望望,還是剛剛偷偷勸張松逃跑那個青年上前一步,一手撫胸,微微躬身見禮道:“小人苗家金虎,此刀乃是爲我兄弟所賣。若不是家中有事兒,急需銀錢,這刀是斷不會拿出來賣的。你如要買,卻不能短了咱們的銀錢。”說着,面上警惕的看着劉璋,卻不肯就此再把刀拿出來。
張松撇嘴不樂,嘟囔道:“那刀方才還是我幫你搶了回來,我大哥要看,你卻來講什麽條件,剛才若不給你又如何了?”
他人小聲兒卻不小,那叫金虎的苗家青年面上一紅,大覺羞愧。微一遲疑,自背後取了那刀奉上,慨然道:“小兄弟說的是,是金虎的不是了。”
劉璋微微一笑,伸手接過,抽出鞘來,但見那刀如一泓秋水般,蒼然輕響聲中,顫出幽幽光芒,刀身上隐有波狀水紋,端的是一把上好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