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從事張肅今個兒真高興,高興的原因不是今個兒過大年,也不是有人請客吃什麽八盤子八碗。相反,卻是有人要來他家吃飯。
這個人不是别個,正是如今蜀中最高長官,劉焉劉使君前些日子剛來的小兒子,大漢皇叔劉璋劉季玉。而且,還是劉皇叔主動要求來的。
對于自身官位并不高,身份才華也并不出衆的張肅來說,每次飲宴,不過排于末席,議論政事,不過附和點頭搖頭而已。這種生活,一直是他比較郁悶的,也一直是他想要着力改變的。
但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總是骨感的,還是那種連一兩肉都不帶的骨感,所以,确切點說,對張肅來說,現實與其說是骨感,不如說是骨架更貼切一些。[
可是今天,就在衆人出了議事廳,當劉璋劉皇叔笑眯眯的主動和他打招呼,溫言說笑一番後,竟提出到他家作客時,張肅興奮了。
腎上腺分泌一霎那間,估計能爆發出令人眼珠子都爆出來的數據。如果能搭上劉皇叔這條線,這以後的日子,就想不滋潤都不行啊。單看劉使君那天對這位小兒子的态度,再想想這位主兒在中原偌大的名頭,張肅知道,抓住這次機會,他的春天就要到來了。
匆匆趕回家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勒令那個頑劣的兄弟禁足到後房去,不得召喚,不準往前院而來。
話說對于這個兄弟,張肅大感頭疼。整日裏放蕩不羁,偏偏又長相難看,身矮頭大,鼓目大嘴,兩頰無肉,乍一看去,簡直猶如山魈厲鬼一般。
張肅父母早喪,一直便與這個唯一的弟弟相依爲命。兄弟倆感情甚笃,兄愛弟恭,但等到張肅成了婚後,情形卻陡然急轉直下。
對于弟弟的容貌,妻家之人厭惡非常,一度曾有要求張肅将其趕出家門的要求。張肅大感爲難,一邊是自己親弟弟,一邊卻是勢力強大的妻家。要知道,他之所以能在府衙中混上如今的官位,全憑當日妻家出資出力爲他運作而來。所以,對他而言,妻家是絕對得罪不起的。
最終,弟弟張松雖然并未被趕出去,但因着他每每總是任由妻家欺侮張松,兄弟倆之間的感情,再無從前般和諧。張松原本隻是醜陋,但經了這事兒之後,脾氣更是變得古怪,玩世不恭,放浪形骸,有時候令張肅都惱怒不已。
最後,随着張松年紀漸大,張肅所性也不管他了,每月隻撥過去例錢,由得他自生自滅去了。
但今天,面臨着自己人生又一次的轉折,張肅絕不容許這放浪小子出來毀了自己的人生,當機立斷,将其禁足完事。
張松也不鬧騰,隻是冷笑連連,坦然邁進給他準備的小院,由着下人将院門上了鎖。隻是等到外面再無聲息後,面上卻忽現悲憤之色,緊緊的握起拳頭,額頭上青筋都蹦起老高,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