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胡怎麽也想不到,漢軍竟然會然停了下來。眼看着幾波斥候向前趟去,甚至還有個将軍樣的人,帶着幾人往山腰爬來,不由的大急起來。
這樣下去,所設陷阱幾乎等于白費了。眼瞅着對方士卒越來越近,樸胡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原本就盼着他們驚動草叢中的毒蟲,這一刻,他卻忽然好希望那些毒蟲不要随便動。
隻是,事情往往并不以人的意志力爲轉移,就在他額頭冒汗之際,下方忽然傳來的一聲長長的慘叫,讓他的希望徹底落空了。
那是伴随着楊任一起往山腰攀登而上的漢軍,此刻,兩手抱着小腿,小腿上,一條尺許長的褐色鐵線飛,正搖頭擺尾的被那士卒抓在手中,但那士卒隻是哀嚎數聲,便臉上浮起一層青氣,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
下面正準備四處溜達下的劉璋聞聲仰頭,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心頭不由的猛然一震。隻是還不待他反應,卻聽前方斥候又是一聲大叫,翻滾着向後落了下來,小腹處,一支烏黑的竹箭,隻露出小截箭杆。
等到斥候身子停下,正好落在劉璋等人身前,隻不過這時,卻已經是一具死屍了。那竹箭,正是以鐵線飛的毒液浸泡所制,見血封喉,哪還有半分活路。
劉璋等人齊齊面色大變,單有毒蟲,隻能說那斥候點背,但是,如今竟然有毒箭襲擊,那隻說明一個問題,此地,有埋伏。
“速速傳令,弓弩手在内,刀盾兵在外,衆軍莫要慌亂,慢慢先向後退開。”
劉璋面目陰霾,目光在山坡上、草叢中往來巡視,一邊下令衆軍做出調整,一邊令人接應楊任等人下來。
衆漢軍轟應着,在校佐的呼叱下,緩緩的變換着陣型,慢慢向後退開。好在剛剛是要紮營休息,大多數人都靠近山根下,并無靠近斷澗處的。這讓樸胡原本想憑着混亂,将漢軍擠下斷澗的想法徹底落空。
眼瞅着漢軍有序的外撤,樸胡知道此番設計已然等于失敗,若是再不當機立斷,隻怕等對方全數撤出,那便什麽也不用想了。
山腰上,一陣怪異的竹哨聲嗚嗚咽咽的響起,各種樣式古怪的旗子豎起,随着黑壓壓一片人的出現,樸胡猛力向下一揮手,衆蠻兵登時紛紛張弓搭箭,望定下方的漢軍射來。
漢軍粹不及防,登時響起一片聲的慘嚎,數百處于最外圍的士卒,登時翻身倒地,隻微微扭動幾下,便再沒了聲息。
衆人看得面色大變,紛紛倒退不跌。山腰上,衆蠻兵眼見漢軍面上懼色,不由的士氣大振,哇呀呀的便向着下面沖來。進退之間,全無整齊統一的指揮,落在後面的樸胡,也隻能焦急的喊着,一邊讓族人投擲草藥,催逼草叢中的毒蟲向下避竄。
漢軍外圍刀盾兵高舉盾牌,這些個野人的弓箭雖然失去了威脅,但旋即便發現了漫山遍野竄出來的毒蟲。那種種怪異形狀,讓人望之生寒,其中更有許多剛才一口咬死那個斥候手中抓着的蟲子。這會兒哪還有人不明白,這蟲子的歹毒處?當下,整個大陣微微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