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靈機一動的點子,不但順利拿下了漢中城,更是由此拿下了這三萬将士的心,便他自己也全是意料不到,可謂意外之喜了。
待到外間諸事安頓已畢,張繡将一幹俘虜押了上來。附在劉璋耳邊,将閻圃指了給劉璋看。
劉璋眯着眼睛打量一番,微微一笑,先不去理會軟成一堆的張魯,隻對着閻圃道:“我素知先生之名,乃漢中名士。今有何言要說,但請直言就是。”說着,令人給他松了綁,設席請他坐下。
衆人眼見他溫言相向,又得知這位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劉璋,打了半天,原來卻不是跟西涼董卓放對,心中不由的詫異又是惶惶。[
更多人卻是暗罵不已,早知是你這位大漢皇叔,咱們何苦費這些手腳?此番擔驚受怕、挖空心思的,竟爾全是無用功,真個讓人悶煞。
隻是,這位皇叔果然好手段,董卓麾下這麽一整支軍馬,竟然也說拐到就拐到了,可謂拐人高手中的高高手了。
相對衆人心思,閻圃心中固然也是震駭,但瞬間便琢磨透了其中的味道。深深看了劉璋一眼,淡然施禮道:“邊地罪人,眼拙寡聞,不知皇叔大駕當面,竟爾還當抵禦賊人,沖撞之處,這便請皇叔治罪。”
他口氣平淡,隻是話中之意,不但暗點雙方這次戰事的不公,更是隐然擡高己方的政治出發點。言外之意,自是我們隻當和國賊董卓對抗,可不知你這位大漢皇叔竟然暗中指揮着,由此發生這一切,最多算沖撞,不知者不罪。
劉璋自是聽的明白,心道此人也算個有才的,當下擺擺手,淡然道:“無妨,璋行事隻對公心,功過之處,别有理會。先生請罪之言,不需再提。隻是那關乎漢中安危之語,卻作何說法?”
兩人話中都是暗含機鋒。劉璋此言,等若明确告訴閻圃,你隻安分說你的事兒,對于這次戰事,我心知肚明,要怎麽處理,心中有數着呢。
閻圃面色一暗,暗暗歎氣。微微扭頭看了張魯一眼,遲疑了一下,這才昂然道:“漢中地處西南,其間不單唯我漢人,更有異族往來于山野險嶺之間。今皇叔以龍虎之姿,反掌間破陽平、取南鄭,誠當世之英傑也。然,皇叔若欲一勞永逸,安定漢中,則單純拿下這南鄭,卻遠遠不夠。隻有令四方巴夷賓服,方算平定。今我主張魯,世代與巴夷交好,若皇叔肯放過我主,則我主必效死力,說服巴夷安分。此兩利之事也。更何況,我主已然上表朝廷,并未有緻罪之處,所罪者,實不知皇叔身份耳,還望皇叔能察分明,酌情以定。如此,方可穩漢中人心,望皇叔三思之。”
他鬥膽而言,這番話卻是爲了給張魯解脫,劉璋聽的暗暗點頭,對此人的忠義大是贊賞。想及史書上對此人的評價,雖隻寥寥數語,倒也中肯,心中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