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站在原地,看着貂蟬如扶柳般的身姿袅袅而去,這才轉身對拔都沉聲道:“走,追上剛才那個人。”
拔都恭聲應是,打出一個手勢,衆人腳下加快,急急趕了上去。走不多遠,便見到了那青衣人的背影。
劉璋眼睛一眯,急行幾步,遠遠叫道:“前面可是越騎校尉伍孚伍将軍嗎?”
随着話聲傳出,青衣人身子一震,霍然回頭看來,看清劉璋面目,微微一愣,連忙躬身施禮道:“啊,原來是皇叔在此,伍孚有禮了。”[
劉璋抱拳還禮,走近伍孚,扯着他袍袖将他拉到一邊,左右看看,這才笑眯眯的道:“将軍形色匆匆,不知要去何處?”
伍孚一愣,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躬身回道:“哦,董相國召我問事,正要前去回禀。怎麽,皇叔有何吩咐嗎?”
劉璋面上仍是笑眯眯的,也不搭話,隻是看着他。伍孚眼中微有慌亂閃過,微微側頭,避開他的目光,吸口氣,淡然道:“皇叔何以如此?有話但請吩咐就是。”
點點頭,劉璋微微轉身,超前半步擋着去路,忽然淡淡的道:“留有用之身,方可除賊報國。剛則易折,白白犧牲,非但于事無補,反而壞了大計。”
這幾句話,劉璋平平而出,聽在伍孚耳中,卻如同雷霆霹靂在耳邊炸響,面色霍得大變,腳下不自禁的連退兩步,探手就要往懷中摸去。
肩膀上忽然一沉,伍孚心頭狂震,扭頭看去,卻見一個面目冷厲的漢子,渾身散着刺骨砭肌的寒氣,漠然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毫無半分人類該有的情緒,恍如在看一個死人。
伍孚心中激靈靈打個寒顫,隻是,蓦地似是忽然想起什麽,面上紅潮一閃,身子随即挺直,轉頭怒視着劉璋道:“皇叔究是何意?可莫要忘了,你也是漢室宗親!大漢之臣子!”
劉璋輕輕一歎,揮手令拔都退開,轉過身來,對着伍孚深深一揖,正容恭敬道:“德瑜忠義無雙,豪氣蓋世,堪稱萬古丈夫!我大漢能有德瑜這般臣子,真國之大幸也!”
伍孚被他忽然的誇贊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劉璋這麽當面盛贊,反讓他呐呐的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劉璋又是輕輕一歎,上前一步,以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知德瑜今日欲要行刺董卓,此刻懷中,可是握着尖刀耳?”
伍孚面色巨變,死死盯着劉璋,抿緊了嘴唇。他欲要行刺董卓,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更是今日才揣了短刀,準備趁董卓不備之際,一刀結果了這奸賊。但這劉璋,卻如同未蔔先知一般,竟忽然攔住自己,将自己行藏喝破。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心意的?又将要如何做?
劉璋見他目中驚怒之色,微微搖頭。伍孚刺殺董卓之事,他早在後世書中所知。隻是,他也隻是知道有這麽一出事,但具體發生的時間,卻是無法确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