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李肅忽然跪倒,呂布一愣,随即連忙扶起,詫異道:“兄這是何意?”
李肅誠懇的道:“你我兄弟自小相識,今日實言相告,便賢弟殺了我,也絕不負你我兄弟之義而欺瞞。”
呂布皺眉道:“兄無須顧慮,你我之情,如何至于生死相向?就算所言再不投機,隻說過便過就是。”
李肅心中暗喜,這才坦言道:“好,既然賢弟如此義氣,那我便有話直說了。”[
呂布道:“正當如此。”
“敢問賢弟,以賢弟之能,今日擔何官職?可堪與賢弟之能相符?”李肅暗暗窺着呂布面色,輕輕問道。
呂布一愣,面上有不虞之色,不樂道:“我今在義父丁建陽麾下,擔任主簿一職。我與其有父子之誼,卻也不必隻看職位大小。”
李肅搖頭道:“賢弟便是實在。我來問你,你這兒看重父子之情,倘若一朝丁建陽去了,其職位可肯傳于你?所謂疏不間親,你便再親,也不過假子,哪有親子親厚?若如此,難不成賢弟便一生屈居于主簿賤職嗎?”
呂布聞言,面上更是難看,默然不語。
李肅拱手道:“以我觀賢弟之能,他日封侯稱爵,成就棟梁之才,扶保明主以安天下,才是最最堪符的。賢弟豈有意乎?”
呂布歎道:“兄所說,布亦有心,然不逢明主,奈何?”
李肅撫掌笑道:“明主今便在眼前,賢弟爲何竟視而不見?”
呂布驚疑,不知所指。
李肅正容道:“實不相瞞,爲兄現在前将軍、湄候、司空董卓麾下任事。以爲兄這般樗栎之才,尚擔任虎贲中郎将一職。若賢弟肯往,封侯望爵之事,有何難乎?肅今日前來,委實便是董公看重賢弟,你來看,這便是董公相贈之禮。何其相厚?便那千裏馬,其實也是董公相贈,卻可恨被人設計,但這番心思,拳拳之意,想必賢弟當能盡知了。”
說着,将身後包裹推過,伸手打開,滿眼珠光寶氣,耀的燭火都有些昏暗。
呂布眼中有驚喜之色掠過,微一沉吟,慨然道:“董公如此相重,恨無晉身之禮。”
李肅大喜,深深看他一眼,低聲道:“賢弟何其糊塗?晉身之禮,在賢弟豈不反掌之間。”說着,伸出手掌,忽然一翻。
呂布面上一驚,微一猶豫,随即眼中閃過冷厲之色,點頭道:“既如此,待某取丁建陽首級進獻,不知兄以爲如何?”
李肅大笑,低聲道:“若能如此,賢弟前程,勢必貴不可言。”
呂布奮然道:“好,既如此,兄且請回,待來日,某必引軍前去相投。”
李肅大喜,起身告辭。呂布卻忽然拉住,又道:“兄剛才說那千裏馬一事,究是何人所爲?”
李肅面上一抽,面色轉爲凝重,低聲道:“賢弟先不必問。待你過去後,我再與你細說。你自放心,你我兄弟,總不能叫小人得逞,須慢慢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