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雲朵飄開,月亮再次将朦胧的光輝灑下。林中,李肅幾人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旁邊一個大大的包裹裏,隐隐有光澤透出縫隙。那幾人對這包金珠,竟然連看都未看,透出幾絲詭異來。
李肅隻覺的頭上疼的厲害,腦子裏一陣陣的暈眩不斷。好半響,才漸漸清醒過來,翻身爬了起來。
他此時還有些不太清醒,一手捂着頭頂,隻覺有黏黏的液體流出,攤到眼前,月光下,一片殷紅。
低低怒罵了一句,猛然一個激靈,連忙轉頭四顧,但見衆人倒了一地,那個大包裹也在,不由一陣迷糊。[
被人偷襲,沒取了自己性命,竟然也沒搶那包金珠,那究竟是爲什麽?自己得罪了什麽人,竟然搞出這麽一出來?
心中疑惑間,幾個仆從也慢慢醒了過來,一人忽然低呼起來。李肅怒道:“亂叫個什麽?是不是你們招惹了什麽人,竟連累我遭此池魚之殃?”
那人連連擺手,急道:“老爺莫要冤枉小人,平日裏我等都安分的緊,哪敢惹事?隻是,隻是,那馬,那馬不見了。”
“什麽?!”
李肅心中一驚,身子不由晃了晃。原來如此,竟是沖着那赤兔而來的!我說怎麽剛剛覺得少了點什麽,可是,誰能知道我今夜要帶這麽匹寶馬出來?而且,竟似知道我要去做什麽一樣,躲在這裏算計。
他其實很有些算計,初時的慌亂一過,順即便想到了關鍵處。知道自己今晚行蹤的,除了這幾個家人外,就隻有主公董卓,還有李儒了。
自己這些家人絕不會出賣自己,就算要出賣,也沒那個機會。這些人在出發前,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府的,而且,出府之前,也都不知道要去何處。
那麽,剩下的,便隻有主公董卓與李儒了。主公自然不可能,那…>
李肅念頭想到了李儒身上,不由的頓時驚出一頭的汗來。對于今晚的事兒,打死他也不信是外人所爲。誰又能未蔔先知?他想不到,世上沒人能想到。
于是,他聯想到李儒身上,自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了。可一想到是李儒在對付自己,他便不由的渾身冒汗。
那人陰柔狠戾,便是他對上,也是不由的心中發毛。此番搞出這麽一出,隻取了寶馬,卻留下自己等人性命和财物……>
啊,是了是了,他定是原本想自己來立這一功,不想卻被我争了先。他隻搶去寶馬,便是盼着我少了籌碼,空跑一趟。到時候不說我大有可能被呂布一怒之下殺了。
就算不被殺,若是此番不成,回去後,活沒幹好,卻丢了寶馬,以那董卓狠戾性子,又怎肯放過我?還不是一死?
好毒辣!奸賊!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隻不過爲了一件功勞,竟欲置我于死地,今日但得不死,絕不與你幹休!
哼,你隻道我沒了寶馬,便說不來呂布來降嗎?我便施展手段讓你知道知道我的本事,你隻當這樣可害了我,我又何嘗不能利用這個,讓你惹下一個大敵?咱們便走着瞧!
李肅想到這裏,面上顯出猙獰之色,吸口氣,定了定神,讓人拾起那包金珠,重又往呂布大營而去。隻是,這一次,卻讓幾個人散開幾步,各自提高警覺,權作哨探。
幾人一路加倍小心,挨挨蹭蹭的終是到了營前。營中巡哨眼見這幾人狼狽而來,不由的奇怪,倒也少了許多戒心。
李肅上前隻說自己是呂布鄉人,請求一見。小校不敢怠慢,連忙跑去通報。
呂布本已準備歇下了,忽接到來報,不由疑惑。着人将李肅請進來,一見李肅模樣,不由大吃一驚。[
李肅苦臉歎息道:“賢弟,你可知爲兄今日爲了見你,險險丢了性命嗎?”
呂布急忙讓他坐下,喚人來爲李肅包紮一番,待到軍醫下去,這才問起緣由。
李肅苦歎道:“我素知賢弟之能,當世無出其右。今聞賢弟有扶保社稷之心,來日名标史冊,創不世之功亦反掌耳。是以,尋得一匹蓋世良駒,欲要送與賢弟。哪知,唉,半路竟遭此毒手,寶馬丢了不說,這性命也險險沒了。”
呂布初時聽他奉承,心中大樂。及至聽到後來,不由大怒,道:“兄可知是何人所爲?某這便與你去報了此仇就是!”
李肅看了看他,欲言又止,隻是長歎。呂布跺腳,暴躁道:“兄有什麽話,照直說來就是,這般遮遮掩掩,豈配稱大丈夫?”
李肅心中鄙視,你還不是聽說自己寶馬被搶才怒?又哪裏是爲我抱不平。隻是這話卻是說不得,面上猶疑再三,忽然起身對着呂布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