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略一沉吟,捋須緩緩的道:“此番前方戰事基本已停,我等再趕過去意義不大。而且,一旦過去,補給也會過遠,甚爲不便。以授之見,不如便安心紮在此處,正可多多演練兵卒。”
劉璋微微搖頭,站起身來在房中踱了幾步,沉聲道:“不!立刻傳下令去,命大軍整束收拾,克日進發。我們不但要過去,還要快些過去!”
沮授一呆,不知劉璋爲何這般着急。劉璋擡眼瞄了他一眼,低聲道:“前些時日我赴劉虞的就任筵,聽公孫伯圭無意中說起,關外烏桓部有些異動。公孫伯圭與劉虞執政思路完全南轅北轍,一旦開戰,隻怕外面打的反而不如裏面激烈。你我留在此處,到時候豈不兩邊爲難?此是其一。
其二,如今整個黃巾之亂,除了眼下冀州與颍川兩處,還有南陽張曼成所部。前時雖然秦颉一時占了上風,斬了張曼成,但正因如此,以秦颉那傲慢性子,隻怕大敗便離着不遠了。若被南陽黃巾與波才部相和,隻怕皇普嵩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難以抵擋的住。咱們此時過去,正可審時度勢,伺機而動,卻也不必謹守什麽休戰不休戰的規矩。”[
說到這兒,忽的臉上又現出促狹的笑容,嘿嘿一笑道:“至于補給方面,一來離着京師甚近,自可從大軍處獲得,再加上咱們那位編外的運輸大隊長王太守,又怎麽會爲補給頭疼?更何況,當初咱們留在信都的人馬,自也不會閑着。有了這些便利,别說南陽那邊我想插空動上一動,便是波才處,也不見得就沒機會。”
劉璋兩眼微微眯起,好似漫不經心的說着,沮授聽的卻是心頭大震。
這位主公行事毫不按規矩出牌啊。雙方休戰他也想伺機而動,瞅這架勢,壓根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隻要能取得實質的戰果,其他的統統不在考慮之内啊。
他本想規勸一番。畢竟,就算平定黃巾之後,天下才可能真的大亂。到時候各路諸侯一旦了解了這位爺的經曆,隻怕到時候相對之時,多半也會照貓畫虎的來上一下。
正因有這種顧慮,沮授才沒去打算眼下出兵的事兒。但轉念一想,以劉璋平日的要求來看,根本就從沒讓下面人有什麽休戰不休戰的理念。
一旦進入迎敵狀态,永遠都是進攻再進攻。正所謂再嚴密的一味防守,也不如以攻代守更具效應。既如此,又何須去考慮什麽規則?
想明白這些,沮授不再多言,伸手從旁邊架上取下地圖,平鋪攤開,細細研究一番,這才問道:“既然主公決定過去,卻不知屬意哪裏駐軍?”
劉璋走過去,微微打眼掃了掃,然後将手點向其中一點,微微一笑道:“就是這裏!”
沮授微微皺起眉頭,半響,終是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