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又點點頭道:“哦,那,進去喝茶?”
“好。”劉璋答道。
兩人一問一答,聽上去全是廢話,但卻好似又有種難言的默契。兩句話說完,相對而望,半響,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笑意。
那笑意先是極小,卻慢慢越來越大,到得最後,忽然同聲哈哈大笑起來,四手伸出相握,并肩往莊裏走去。[
這般見面問答,委實别開生面。粗莽如張飛,機巧如劉璋,在回過神來後,都是大感有趣。哈哈大笑聲中,雖是初見,卻竟然有一種經年老友般的感覺。緣分之奧妙,實在難以用言語表述。
張飛與劉璋攜手而進,對着那家人擺擺手。家人早被剛才那氣氛壓抑的快要崩潰了,這時得了家主的示意,慌裏慌張的跑了下去,直直跑出老遠,才大大喘出一口氣來。
待得氣兒平了些,這才轉頭望望那邊,嘴中連連低呼着古怪,招呼下人準備宴客之事去了。
跟在劉璋身後的顔良文醜二人,也是全然的莫名其妙,渾不知自家主公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說是來拜訪人家,可一見了面,卻隻顧傻傻的瞪着人家看,接着便說了幾句廢話,然後倆人都哈哈一通笑的。他們都得了癔症了嗎?
兩個人四隻眼珠子,叽裏咕噜在前面二人身上轉了半響,卻是毫無所得。貌似顔大夫、文大夫學藝不精,這般疑難雜症,實在單憑觀看是難以确診的。
“主公何時對男人也這般關注了?”百思不得其解,顔大夫忽然别開蹊徑,低聲向文大夫問道。
“唔,娶了那鄒家娘子過門後。”文大夫若有所思的答着。
“古怪!嗯,莫非物極必反……>
文大夫顯然也同時想到了,眼神兒飄忽了一陣,激靈靈打個冷顫,靠近一步,低聲道:“以後須得離着遠些………>
顔良大以爲然,猛點其頭。兩個渾人面色青白,嘀嘀咕咕着,對自己身處巨大危險中,深有惶惶之感。
劉璋卻哪裏知道身後倆渾人,已經把他想成了最惡心的某一類人了?随着張飛在廳中落座後,眼見兩人并未像往常般立在自己身後,而是在廳門外站住,不由微感奇怪。隻是作爲侍衛,不奉主人召喚,站在外面也不違情理,便不再理會。
“翼德與我想象中,大不相同。方才一見之下,竟緻失态。”待張府下人送上茶來,劉璋端起輕啜一口,這才笑道。
張飛濃眉揚了揚,奇怪的問道:“以公想象,飛當是何等模樣?”
“嗯,豹頭環眼、燕颌虎須,黑面煞神一般。”劉璋微一沉吟,也不隐瞞,照着後世描述說了出來。
張飛一呆,不自覺伸手摸了摸自己面頰。腦子裏按劉璋所言想象一下自己的形象,不由的越想越是古怪,越想越是有趣,終是哈哈大笑起來。
劉璋也笑,等到張飛好容易收住笑聲,這才望着他道:“我這次來,是想邀你一起去殺賊,你願意去不?”
他淡淡而言,似是如同在說咱們喝杯酒吧一樣的平淡。打從他出道以來,這般招攬人才的方式,卻是從所未有。隻是,偏偏在他感覺裏,隻有這種方式,才是最合适的。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極是玄妙。
張飛眉毛揚了揚,并沒說話。[
劉璋也不看他,又道:“整日守着這莊子,豈不悶煞?天下大的很呢,我将會是最賢明的主公!”
張飛眼中閃過一絲火熱,定定的看着他,嘴角漸漸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