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位該就是蔡亭侯、破虜将軍劉璋劉太守吧?”随便跟衆人一抱拳,公孫瓒雙目炯炯的望着劉璋宏聲問道。
劉璋很努力的将口中的肘子肉咽下,其費勁程度,以至于旁觀衆人,都不由自主的同時咽下一口唾沫。
“唔啊,那個,是,正是劉璋。這裏見過公孫将軍。”劉衙内抱起一雙油膩膩的手,尚有些含混不清的見禮回答着。衆人不由的又是一陣的惡寒。
公孫瓒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毫不以忤。上前一步虛虛一扶笑道:“劉破虜南征北戰,兩天收三城而平定渤海;束鹿一戰,常山、中山兩地群賊奔竄,聞風喪膽;前時于薊縣,聲東擊西,一夜之間大破黃巾十萬之衆,誠當世英傑也!公孫瓒便遠在遼西,也是聞名已久。隻恨當日因路途太遠,未能及時趕到,失了與将軍并肩殺敵之樂,誠憾事也。今日能得當面,真不勝之喜。”[
劉璋見公孫瓒豪邁粗犷,目中不由劃過一道詫異。他自後世書中記載,對這公孫瓒本來并無多大好感。隻覺這人有勇無謀,殘忍自私,實在不算個人物。
但是眼下看來,他見了自己衣衫不潔,滿手油污的,不但沒露出藐視之意,反而大有親近之意。别的先不說,但隻這份氣度與豪邁,便讓劉璋極是欣賞。
當下微微一笑,擺手道:“公孫将軍這是笑話我了。劉璋不過有些運氣,全靠手下将士用力,偶爾得些小便宜罷了。如何比的将軍?将軍久震邊關,胡人但聞将軍之名,莫不退避三舍。當真可謂但使遼東公孫在,不叫胡馬度邊關啊。與将軍力抗外族相比,劉璋不過是與些小蟊賊鬥鬥,有何值得誇耀之處?”
花花轎子人人擡,這個道理劉璋可是門兒清。人家給了自己臉面,自個兒當然也要有所回報了。至于這麽當着衆人面,着意的誇贊一番,卻是回報一下那位右北平太守。
你不是一勁兒誇贊這人嗎?那我就當着你面,再可勁兒的誇上一番。既奉承了公孫瓒,也惡心惡心你,看你丫還敢不敢來撩撥哥。
劉衙内心胸不是太寬廣,睚眦必報,實在很令人鄙視。劉政在一旁聽着,果然臉上陣青陣白的,神情極是精彩。
公孫瓒卻是面上綻出一片光彩,激動的上前一把抓住劉璋雙手,眼中竟隐隐有淚光閃爍。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聽聽人家說的,但使遼東公孫在,不叫胡馬度邊關!這學問,這文采,真大儒也!
公孫瓒雞動了!一直以來,雖也有人誇贊他,但更多的,是有些人說他殘暴嗜殺什麽的。尤其剛來的這個州牧,聽說還沒上任,就放出話來說,要執行什麽寬柔的政策雲雲,說白了,還不是對着咱來的嗎?
可就在這人眼前,這位劉破虜劉将軍,人家對自己,竟給出了這麽高的評價。想想人家在河北一番作爲,這叫啥?這就叫識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