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寒暄完畢,這才問起前幾天戰後的結果。沮授微微一笑,便就查驗的結果一一禀明。
此次薊縣之戰,因着準備充足,計策得當。劉璋大軍的傷亡,竟然微乎其微。戰死不過一百餘人,輕重傷人數總共不過五百之數。
而黃巾軍方面,經戰後統計來看,死亡之數足足有五萬有餘,其中大半卻是自相殘殺踐踏而死。隻有約萬餘,是被漢軍擊斃。餘者共俘獲三萬七千多人,剩下的跑散了多少,卻是無所查究。
俘獲的三萬七千多人中,大半都是老弱婦孺,青壯之士,不過九千多點。[
劉璋默默的聽着,沉吟半響,這才下令,将所有老弱婦孺盡皆充實到薊縣中,由他回去向老父禀明,盡量由府衙給予安置,分田置地,使百姓安于耕作。
至于那九千青壯,可自行選擇,願意從軍的,盡數編入軍中。不願從軍的,先派去勞役,待得一定時間,沒有惡迹的,便可如老弱一般安置。
沮授領命應下。随即又道:“主公,此次我等在南邊設伏,卻是擒到了這夥家夥的頭領。一問之下,授覺得其中頗有古怪之處。”
劉璋雙眉一揚,目中有寒光射出。他雖然與三哥劉瑁沒什麽感情,但正因爲劉瑁之死,不但給了老父劉焉巨大的打擊,更使得母親如今也垂垂危矣。究其根本,全在這黃巾賊的頭上。
劉璋再是豁達,這份恨意卻是難以消除。如今聽說抓到了領頭之人,不由的一陣怒火湧上。
“哦?将這厮給我帶上來,我卻很想認識一下,看他究竟長了多大的膽子,竟敢犯我大漢城池!”劉璋面上陰沉如水,嘴中蹦出的言語,如同冰渣子一般。
衆将都感受到了劉璋的憤怒,相互望了一眼,都規規矩矩的閉起了嘴巴。俗話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裏。自家這位主公雖不是天子,但其怒也是非同小可。誰這會兒不長眼色,一旦湊上去,伏屍百裏或許沒有,但憑空挨上一通瓜落卻是跑不掉的。
沮授也知劉璋爲何惱怒,心中暗暗一歎,揮手令人去帶那黃巾頭領上來。這邊卻抱拳道:“主公且息雷霆之怒。以授觀之,此人隻是被人慫恿利用而已。而且,這其中所謀者大,非可等閑視之。主公還當細細察之才是。”
劉璋微微一愣,兩眼不由一眯。沮授如此鄭重其事,難道這次薊縣之圍,并不是什麽簡單的作亂,還有什麽内幕不成?想到這兒,微微點了點頭。
不多時,親兵押着一人走進。劉璋擡頭看去,卻見此人極是雄壯,黑面黃睛,滿頭亂發如虬,用一根黃布帶綁了。兩道粗眉,眉毛也是亂糟糟的,凸顯幾分兇惡之相。獅鼻海口,一部短龇稀稀拉拉的生于颌下。
此時進的帳來,目光在衆人面上掃了一圈,随即仰首往那一站,滿面的桀骜之色。隻是在四目相交的一瞬間,劉璋卻敏銳的捕捉到了,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