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原本就沒想留着這家夥,不管怎麽說,這一場大戰下來,要是不宰幾個頭頭腦腦的,别說自個兒部下,便是對束鹿協助防禦的城裏百姓也是交代不過去的。
開始要不是有褚燕這出事兒,按劉璋的想法,這個丈八也是休想留下命來。但這會兒,既然有了這出事兒,那麽,用一個微不足道的人頭,換來三員真心歸降的大将,這般買賣,以劉衙内的奸商性子,又豈有不做之理?
隻是買賣做歸做,卻不能讓這丈八以爲是他要挾自己做的,否則,今天順了他心意,焉知以後這厮會不會恃寵而驕,無法無天起來?禦下之道,寬嚴要有度,劉璋既然有制霸天下之心,這其中的把握,卻是深深明白的。
“哼!”[
劉璋面色忽的沉了下來,随着一聲冷哼,一股無形的壓力,忽然從他身上暴起。
旁邊坐着的衆人,隻覺得忽然有些呼吸不暢,褚燕與張牛角更是面色大變,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這人的心态是極爲微妙的。當二人還未歸降之時,隻怕劉璋便拍桌子發怒,隻怕兩人也是毫無半分懼色。但此刻,既然真心歸順了,以下對上,這份臣屬應對主子的心态下,劉璋不過微一沉臉,二人已是股栗不已。
他們不過是坐在一旁尚且如此,正面對着劉璋的丈八感受更是強烈。
眼見方才還是和風細雨的,他心中雖沒傲主欺上的心思,但眼見劉璋對他溫言相向,心中未嘗沒有一點小得意。
但是,此刻,當一股無形的煞氣忽然從劉璋身上暴起,丈八這才駭然發現,原來這位主公竟也是一個恐怖的高手。
這種威壓,不但是武力到了一定的程度聚發出來的,更是糅合了上位者的威嚴在其中。兩相混雜一起,對着他鋪天蓋地而來,丈八隻覺得周身冷啾啾的。
霎那間,一張黑臉不由的發白,大汗珠子噼裏啪啦的便直往下落。一個身子伏在地上,竟是不敢稍動一動。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如何處置俘獲,自有主帥酌情論之。何曾有爲私怨相授之?”
劉璋冷冷的盯着丈八半響,這才低沉的說着。言語之間,冷的似是冰碴子掉落。丈八心中凜懼,顫顫的不敢接言,隻是身子伏的更低。
“郭大賢先自來攻,害我軍士性命,更是殺我束鹿百姓無數,此,罪無可赦也!你當謹記,入我麾下,萬事皆可度情,唯有殘民害民一事,絕無半分商讨餘地!你性子粗莽,今日郭大賢之事,亦當引以爲戒,你明白了嗎?”
見丈八徹底沒了氣焰,劉璋又再冷冷的訓斥。丈八大汗淋漓,趴伏地上,喏喏應着。隻是聽聞主公果然要斬了那郭大賢,心中大是暢快。